但贺游原这人?吧,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铁石心肠。初中毕业后她?再次跟他表白,他依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升到高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竟又分到了他的隔壁班。那天?晚自?习放学后,她?堵住他,说有话要跟他说。贺游原本?不愿意去,结果女生说这是她?最后一次来找他了,她?想对以往的感情做个了结。

贺游原一听,屁颠屁颠地就跟她?去了,了结好?啊,了结对大家来说都是解脱。

女生把他带到了老实验楼。老实验楼被?废弃一年?多了,黑黢黢的,只有旁边的教学楼分给它一丝微弱的光线,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也在半道上被?铁门锁住了,平时不会?有人?来这里。

他们站在楼道内仅剩的几级台阶上,女生就开始诉说她?喜欢他的历程,什?么对他一见钟情啦,后来越陷越深啦,说着说着就坐在了台阶上,脑袋埋在双膝处,呜呜地哭了起来。贺游原尴尬得?不知所措,挠挠头抓抓脸,后来听着听着还有点感动,想说你挺好?的,是我的错,我太难追了。

哭了好?一会?儿,女生才渐渐平息。贺游原想掏两张纸巾给她?,又觉得?不合适:会?不会?有点太贴心了?她?会?不会?更喜欢他了?

正当他犹豫时,面前的女孩子突然站起身来,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朝他亲了过来。

贺游原惊恐得?像一位偶像剧女主角,睁大眼睛,手上捏紧纸巾,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闪空,差点没?摔死在台阶上。

她?没?亲到。

女生伏在他肩膀上,一抽一抽地,又开始哭。

贺游原的胳膊还僵硬地停在半空中,半晌才从惊悸中回过神?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他这是被?女孩子强吻了吗?

哦,不对,强吻未遂。

她?她?她?……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的男孩子耍流氓!

贺游原心下一慌,也顾不上什?么绅士不绅士了,推开那个女生,头也不回地逃跑了,中途还被?自?己左腿别住右腿,差点绊了一跤。

后来在监控里呈现出来的,就是黑漆漆的楼道里,二人?面容不清,待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女孩子抱膝坐下,好?像是哭了,然后站起来和男孩子吻在了一起,随即两人?双双跌出画面外。

当时贺游原看了监控画面,觉得?真是天?要亡他,他推开女生的时候,竟站在了监控死角,愣是没?拍到。

被?陈国明逼问?时,他只是否认了自?己在谈恋爱,并没?有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因为身边的女生已经紧张到发抖。如果在一众老师和家长面前,他说出实情,他不知道他们会?用怎样的眼神?去看她?。到时候她?再被?通报批评的话,她?就真的没?法在学校待下去了。

所以,后来他干脆承认了。通报批评就通报批评吧,以早恋的名?义?总比其他乱七八糟的名?义?要好?一些,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全校通报批评了,一回生二回熟,他无所谓。

但是在学校贴出的通报批评里,语焉不详的“在楼道内做出不雅举动”几个字,还是多多少少地伤害到了他。那段时间,总有人?一脸贱笑地问?他,他那晚到底干了什?么。

有一个算一个,他都无一例外地嬉笑着骂回去。但他知道,他都如此,张玥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她?,装作一副率性?随意的样子,说:“别管他们,那些人?都是闲得?慌,很快就会?过去了。还有……我原谅你了。”

说完他就走了,女生在他身后崩溃地哭,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却还是极艰难地说了几声“谢谢”,声音破碎在风中,他没?能听见。

他的那些兄弟们自?然也来关心带着十二分的兴奋与好?奇。不想贺游原守口如瓶,一个线头的线索都没?给他们留下。他太了解他那几个兄弟了,张闯和周策,八卦得?不得?了,只有祁钰稍微好?一点,他若是告诉他们的话,搞不好?哪天?这件事就全天?下无人?不晓了。

他就是不相信他兄弟们的那张破嘴。

但他又破天?荒地想得?长远了些要是他以后的女朋友追问?起这件事,他说还是不说?

Cha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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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想要单独开设竞赛班的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柳芫市到底只是个不见经传的小城市, 经济发展得一般,市内没有地铁,没有大型游乐设施, 没有一本院校,博物馆也是近两年才正式建成并且对外开放。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因过量人口倒逼而催生出的、较为“优质”的

应试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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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学生大都出身于普通工薪家庭, 他们习惯于两点?一线的生活, 习惯于题海战术,习惯于成绩单上的排名,习惯于试卷上的标准答案。当考大学成为读书的绝对导向,那么任何不?利于实现这个目标的因素都会被摒弃。

竞赛便是这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走这条路,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冲清北、冲头部985的机会, 简言之, 它?就是个蹦高的工具。

但现在, 这个工具变得风险极大, 万一蹦不?上去,底下连个兜底的东西都没有。

学生们没有资本去冒这个险,所以, 最终的报名者寥寥无几。

面对这种情况, 一中的校领导们不?得不?改了?方案,将竞赛班恢复成往届的模式竞赛生们利用晚自习、周末、寒暑假的时间去搞学科竞赛,平日里还?是要跟着班级一起学习。

虽然和竞赛毫无缘分?, 但看到学校这样折腾来?折腾去, 方知晓还?是苦大仇深地说,这就是非常典型的“拍脑袋”决策。

李葵一深以为然。

在原本的竞赛模式下, 她已经列举出足够多的理由说服自己不?去参加。但现在,就如同在死水里扔下一枚小石子,她心里又悠悠荡开涟漪。

十分?少见的,她彻夜难眠。她恨不?得世界上所有的选择都能变成数学题,可以通过计算得出唯一解或是最优解,这样她就不?必像个精明的商人一样,精打细算,步步衡量。

第?二天的大课间,跑操结束后,祁钰从外?面回来?,手上带了?一张竞赛报名表。他刚在座位上坐下,就戳了?戳李葵一的后背,近乎是喜气洋洋地问她:“现在你可以竞赛、高考两手抓了?,怎样,你领报名表了?吗?”

李葵一还?是头一次在祁钰脸上看到这样兴奋的神色,也是,现在这种模式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更加稳妥。她想了?想,直接说:“没有,我没打算报名。”

“为什么?”祁钰没想到似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僵。

李葵一咬咬唇,顿了?一顿,说:“对于数学和物理来?说,除非天赋惊人,否则高中才开始接触竞赛,有些晚了?不?是吗?”

在此之前,她一直将自己无法参加竞赛归因于外?部因素,现在她无处逃遁,只能归因于自己。

她从始至终都在回避这个问题在她的理想状态下,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应该基于理性的思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多年前的一个错误决定买单。

是的,她后悔了?,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初中老师推荐她去搞竞赛时就去试试这条路。

她那时轻易地放弃了?,因为她觉得无所谓,而且她也不?想去跟李剑业和许曼华要竞赛的培训费,她和他们太生疏了?,她开不?了?这个口。

如今这件事?像回旋镖一样扎过来?,她也不?知道是该懊恼自己对待这件事?太过随意,还?是懊恼她的父母没有给?她索取的底气。

“你以前没学过竞赛?”祁钰满脸震惊。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正?在做一本《数学竞赛限时训练》,他以为她和t?他一样,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现在应该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