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步怔了下,这才看向夏夏,后者也正看着他。毫无疑问,阿步就像军队里的医疗兵,负责作战时的包扎救援。他长相极为清秀,要不是个子高,乍一眼看了还以为是个女孩。
“我没事的。”夏夏主动说明情况,“就是被蛇的牙齿蹭掉了一点皮,也已经注射过血清了。”
阿步问:“是什么时候?”
“二十分钟前。”周寅坤说。
“有不适的症状吗?比如头晕、视线模糊。”
夏夏摇摇头。
“那就没什么问题。”阿步看向周寅坤,“坤哥,我先给你”
“那也再看看伤口。”周寅坤补了句:“她很弱。”
夏夏一听,看了眼陌生的阿步,小声反驳:“只是身体有点弱,别的地方都还好。”
周寅坤瞧着她,这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她弱,“学习不弱,胆子也不弱,行了吧?”
阿步看着周寅坤勾起的唇角,听着这诡异的对话,惊骇涌上心头。就在此时男人看了过来:“快点。”
命令一来,阿步立刻执行,夏夏配合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任由阿步拆开她右手的纱布。
纱布一拆,阿步就皱了眉。
周寅坤盯着他,“有什么问题。”
阿步看着夏夏的手,没敢问出那句伤口在哪。他打开右肩上的照明灯,仔细观察后,迟疑地思索了下。
坤哥说的伤口,难道就是她这虎口处……已经基本愈合的芝麻大点的红点?
这点伤,居然也打了一支昂贵的特制血清,还包扎了整只手?这顶多也就值得贴个小创可贴。而他的救援包里,装了手术刀等一堆救命装备,偏偏就是没有创可贴这种东西。
“这个,”阿步想了想,“别沾水,保持清洁就好。”
夏夏立刻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
然后阿步才给周寅坤清理了脖子上的伤口,贴上了无菌敷贴。
“坤哥。”这时查猜走了过来,“通讯电台恢复微弱信号,已经召集所有人来此处集合。”
正说着话,周寅坤抬眸看过去,查猜亦回头,是凯文和另外两个负责接地信号的武装成员过来了。
“总共多少人。”
“行动组本为九人,但因为泰国军方使用了电磁脉冲炸弹,导致直升机失控,两名飞行员和两名火控员也被迫空降,除了一人偏离方向空降回缅甸地界,剩余三人加入行动组,共计十二人。”
“人齐后开作战会。”
“明白。”
话音未落,忽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三道视线同时看了过来。夏夏一惊,忙说了句“抱歉”。
饿了有什么可抱歉的。周寅坤看了眼这群人里唯一会做饭的,“给她弄点吃的。”
阿步还在等下一步指令呢,莫名多出个奇怪的任务,他服从先于思考:“好的坤哥。”
负责作战通讯的凯文到达后,首先汇报的就是与基地的联系:“坤哥,目前暂未与基地取得联系,今晚会继续尝试。但即便联系中断,直升机也预计会在十二小时内到达。”
通讯电台里又响起滋滋声,紧接着传来不太清晰的汇报:“发现泰国军警撤回到山下,重复,发现泰国军警撤回到山下。”
“收到。”查猜看向周寅坤:“直升机的到达时间不定,到时候我们是选择之前的默认撤退点,还是直接把这里作为撤退点?”
周寅坤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女孩,手指一下下敲着木头栏杆,没有说话。
恢复微弱信号后,武装军成员陆陆续续到达这里,先到的人自觉巡视四周,警戒敌情,确认山下的人没有上来,远处亦没有狙击手。
这才使得夏夏能安心地坐在火堆旁。
阿步问她想吃什么,女孩看看四周这环境,正犹豫着,就听阿步又问:“要不烤条蛇吃?”
夏夏听见那个字就一哆嗦,忙说:“不用不用,嗯……我想吃点热的东西,热水就行。”
将近十二个小时,她只吃了巧克力和压缩饼干,喝了凉水,胃隐隐不太舒服。
虽然做饭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任务,但只要是周寅坤的话,没人敢轻视敷衍,势必要做到最好。夏夏看见阿步起身去了不远处,跟那边巡视的同伴相视一眼,两人一同消失在丛林里。
没出五分钟,他又出现了,左手砍了根很长的竹子,右手则拎着一捆东西。回来后他利索地把竹子砍成很多节,又把中间掏空,夏夏眼前一亮,竹子就这样变成了能盛汤水又耐火的容器。
这时刚才跟他一起进入丛林的那人也走过来,同样是个很高大的男人,脸上有道疤,枪背在背上,左右手分别抱着两个大的残破木桶。
“他叫布鲁诺。”阿步一边从包里拿出东西一边介绍,“玩炸弹的。”
两个大木桶嘭地放到地上,震得燃烧的火苗都颤了几颤,脸上有疤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那叫爆破手。”
说完也没等坐着的两人搭话,布鲁诺转身就走了。
“他这人话少。”阿步解释了句,正要把手里的东西倒到木桶里,顿了下,夏夏也看过去,发现其中一个木桶里打来了干净的水,而另一个木桶里,竟装着好几只拳头大的山螃蟹。
阿步抬头看了眼,“人倒是还行。”
夏夏看见他把一瓶白色药片倒进了水里,“这是消毒片吗?”
“对。”
“那我来洗这些吧。”夏夏刚要拿起阿步拎回来的野生竹笋和木耳,正对面又走来一人,这次来的不像刚才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他笑嘻嘻地走过来,把一兜子东西递给夏夏:“这个好吃。”
夏夏接过来一看,里面是黄色的、长得有点像南瓜的果子。阿步利索地洗完竹笋,顺便往兜子里看了眼,“这是藤黄果,对破伤风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