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傅权势滔天,怎可能被琐事绊住脚?

只是她被绑架这件事,远远没有陪沈予薇重要。

窗外一树枯叶被风打散,冷风扑面。

云织见苏梨缡回来了,说话也愈发大胆。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胡说八道什么呢?王妃也是你们这些人能议论的?!”

她冲上去用扫帚赶走那些丫鬟,回头,却见苏梨缡进屋打开一个紫檀木箱,将萧钰傅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放进去。

他送她的画,荷包,甚至是圣上御赐的宝剑……

满满一箱子,都是两人曾经的甜蜜。

“娘娘,这些不都是您最珍视的东西吗?”

“那把佩剑,您每晚睡前都要擦拭,那个荷包,您每天都要捧着睡觉,如今为何……”

她话未说完,便被苏梨缡咬牙打断:“我不要了。”

说完,俯身将箱盖合上,像是要将那段旧情也一并埋葬。

房门忽然被人踹开。

还没看清来人,一阵冷冽的檀木香扑面,紧接着,桌上的箱子随即被横扫到地上,东西全都散落在地。

手腕被大力拉起,萧钰傅眉宇之间冷意盎然,张口便是冷嘲。

“听说你被劫匪撕票,怎么如今倒能死而复生?”

苏梨缡怔在原地,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她是真的死了。

可她要怎么解释?

说她死而复生,说她多了几日阳寿,待执念了却,才能再入轮回?

就连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跟他说?

这时,侍卫上前禀报:“王爷,沈小姐说她身体不适,请您前去看看。”

闻言,萧钰傅眉头一皱,眼睛盯着苏梨缡,狭长的眸子透出刺骨的冷意。

“我劝你不要再玩争宠的把戏,因为就算你死了,本王也不会为你落一滴泪!”

他带着怒气匆匆来,又摔了房门盛怒地走。

苏梨缡看着他的背影,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捂着胸口缓缓低头,目光落在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定情玉佩上。

那是成亲前,萧钰傅叫最好的工匠,做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制成的。

成亲那晚,他亲手给她系上,满眼深情。

“翡翠坚硬如石,就犹你我夫妻之情。”

如今,却是玉佩裂,情意灭。

苏梨缡眼眶发烫,捡起地上摔有裂纹的玉佩,狠狠砸在地上。

玉佩瞬间断裂,如同她此生对他的情断。

第二章

京城的雪落了一夜,萧钰傅也一晚上没回苏梨缡的院子。

翌日破晓,苏梨缡抱着鎏金鸟笼,吩咐云织准备出门。

这只红嘴绿羽的鹦鹉,是十七岁生辰时萧钰傅亲手所赠。

彼时萧钰傅执她之手,说这鸟儿学舌最快,想要听他说什么,都可教这鹦鹉学来说给她听。

自从他把沈予薇带回来,这鹦鹉便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如今看来,不过也是她的执念。

刚踏出院子,却见沈予薇披着狐裘迎面而来。

一见面,沈予薇就上前拉住她的手,笑容温婉:“梨缡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你不在这几日,王爷寝食难安,我也担心得很。”

说着,她状似无意地叹息一声:“你才是这王府的王妃,为何会做出与劫匪勾结、诈死欺君的事呢?害得我们都提心吊胆的……这两天连觉都没睡好。”

三言两语间,便将她“假死”的罪名钉得死死的。

可明明,她真的死了。

苏梨缡实在不想和沈予薇虚与委蛇,甩开她的手就要走,可刚跨出去一步,手腕就被萧钰傅狠狠攥住。

“予薇知道你回来了,身体还没好就前来给你请安,你这是什么态度?”

萧钰傅常年练武,力大无比,可苏梨缡的手腕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双氤氲的眼固执地看着他:“王爷要我如何?”

萧钰傅的话就像淬了冰:“本王带沈予薇回家那天,就跟你说过,王妃的身份永远是你的,你到底还在不满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