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路赶过去，还是用了半小时。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送他和周素素回家。

他因为在剧组工作，租的房子离拍摄地较近，离市区较远。

林远扶着周素素，我直接输入房门密码。

“把她放哪儿？”我一开门就赶紧拿出拖鞋，帮她们换上。

“把她扔客房！”

客房里。

周素素半靠在床上。

她穿着白色卫衣和黑色裤子。

不知从哪里流出的血迹将她的白衣染成了红梅落雪。

我走近才看清她脸上青紫交加，惨不忍睹。

“你们怎么进警察局了？”

林远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怒气冲冲地吐槽。

“江媛那个疯子，看见我和周素素在一品轩吃饭，冲进来就对她动手。”

“她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在小说世界里？”

“我反手就报警，把她送进警察局了！”

“周素素你也是，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打？敢跟她动手？”

“你要是不还手，我非让江媛那家伙在里面待上几天几夜不可！”

“……”

听着他的吐槽，我大概明白了经过。

我帮周素素处理完手上的伤，把药箱递给他：“你帮她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

衣服上那么多血，也不知道脸上伤哪儿了。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又看看周素素，挑眉。

“她脸上除了淤青，没别的伤。”

我一愣：“那她衣服上的血哪儿来的？”

“别人的。”

这个“别人”不用明说我也知道，是江媛的血。

林远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

“沈清没来找你？”

“找了。”

“什么时候？”

我如实回答：“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她喝咖啡。”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他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她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手托着腮，喃喃自语。

“想让我们重新喜欢上她们，重新接受她们。”他说。

我沉默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问他：“林远，你会喜欢江媛吗？”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强求。我能模仿别人的心态假装喜欢她，但不爱就是不爱，就算她追过来，我还是不爱。”

我笑了：“我也是。”

我转过身，目光落在已经睡着的周素素身上。

“周素素呢？周素素对你来说是什么？”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躺着的人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

周素素啊周素素，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林远望着窗外的霓虹灯，愣了许久没有回答。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极轻极低的声音随风传来。

“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不一样”是怎样的不一样。

但我想，时间会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