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滴”一声刷开房门,这动作已熟练得让她自己感到害怕。

毕竟习惯很难戒除。

温泽念大概真喝多了,没去卧室,踢掉两只高跟鞋,扭着腰侧伏在白色沙发上休息。

她经常这样彻夜狂欢么?她快乐么?

孟宁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吵醒她和不吵醒她之间左右为难。

可她阖着眼眸叫:“孟宁。”

像唤她的名字,又像语调缱绻的说Morning。

孟宁走过去,坐下,拿了个软垫放在自己小腹位置,像那夜她枕靠在温泽念的怀里一样,把温泽念的头搬起来躺好,俯下身与她接吻。

温泽念懒得很,蜷着膝盖不愿动弹,当真就这样躺着与她接吻。

边吻边含糊的说:“你刷过牙了。”

“嗯。”

有薄荷的清冽的味道。

“可是我没有。”

“没关系。”孟宁细细吻她:“很甜。”

是残存的酒味在唇齿间酿出的甜。

吻了一会儿,温泽念说:“孟宁,我休息好了。”

“你可以对我做在储藏室时想做的事。”

第32章

威士忌。加冰。蓝调布鲁斯。跳舞。高跟鞋。醺醉的人群。散漫的笑。

孟宁二十七岁了,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年纪。

有时她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年轻得还会去觉得一场狂欢的聚会好似永无尽头。有时她又觉得自己已经老了,知道韶光易逝, 所以在晨光破晓时分升起那么一股本能的伤感。

她听着温泽念对她说那句话――“你可以对我做在储藏室时想做的事。”

她暂且停下亲吻, 指尖去勾温泽念散落在额边的发, 把它勾回耳后,然后指尖轻轻擦过耳廓。

这是一个温存与欲念并存的动作,温泽念微妙的阖了阖眼。

然后她的手从耳边退开了。

温泽念掀起眼皮,透过浓密的睫毛看她。眼妆经过一夜的跳舞有些花了,可温泽念不涂睫毛膏, 所以眼下并没有难看的黑污, 只是眼影像宣纸上经年的水墨,渐而淡的扩散, 边缘不再清晰, 模糊得分外暧昧。

她在温泽念那一眼中感受到某种快慰。她发现温泽念不知她为什么要停下, 那是探究的一眼,温泽念看不透她。

又或许,温泽念怕她离开。

她喜欢在温泽念面前保有神秘。在一个你只能仰望的对象面前,你唯一能保有的资产大概只是“神秘”。

她先轻从软垫下挪出来、让温泽念自己躺好,方而站起,去拖温泽念纤细的手指:“你起来。”

温泽念顺着她指尖的力道坐起来。

孟宁发现自己喜欢温泽念喝醉。平素果决干练的女人,只有在这时才不掩饰眼底本能流露的一点迷惘。

可温泽念猜错了。她怎么舍得离开了。

连夜色都还在与清晨交战, 不肯轻易退场。她也是那贪心的人,明知一个如梦似幻的夜晚总会终结,就像烟花易逝, 可站在最后烟雾在天边印刻的痕迹下,久久不愿离去。

她牵着温泽念的手, 穿过副客厅,走到靠近露台的那面墙边。

墙面做了艺术处理,带些微的纹理感。高处悬着中古花纹的绿植挂画,靠着墙面的桌案呈不规则的半弧形状。

她轻扶着温泽念的腰,让温泽念倚坐上去。

贴着温泽念的颈项,像在那白皙的纤颈间缠绵流连,又像只是为了私语:“你在储藏室的时候,不是躺在沙发上的。”

温泽念身上此刻充满了矛盾的美。她的晚礼服款式像神庙里圣洁的女祭司,可颜色又是诱人的暗红。她的五官和妆容透着强势,可她眼底疑心孟宁会不会走掉的迷惘又还未散尽。

我不会走的。

孟宁在心里说。

她去吻温泽念柔厚的耳垂,这种冲动在她们一起坐在人群间看电影、温泽念下意识揉弄自己的耳垂时曾到达过顶峰。

房里此刻也充满了矛盾感。悬在她们头顶的挂画勾勒一派热带盛夏的风情,可晚冬或者说早春的清晨,露台又投进海岸线吹拂而来的凉意。

当她开始玩弄挂在温泽念肩头那两道纽花肩带,让它们顺着温泽念纤薄的肩膀垂下。

温泽念通常只克制而吝啬的对她展露某一部分的美。比如丝袜包裹的长腿,又或者丰饶的上身。可这时温泽念喝醉了,她来当掌控节奏的人。也可能那条暗红长裙太过丝滑,手一触,就在掌心里缓缓溜走似的。

温泽念瓷白的肌肤上立刻起了层细密的颗粒。

掌纹的热度不知是足以安抚,还是进一步激发了新的战栗。这时候的温泽念显得有一点脆弱,双手挂在她后颈,足尖绕到她两条纤细的小腿后把她圈在里面,毫无保留的吻她。

温泽念要她也毫无保留。指尖先来摸索她制服的拉链,最后抚上她腕间的佛珠。

她也醉,但是保留最后的清醒:“不可以。”

温泽念好似无奈的轻叹了声:“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