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便衣回府,刚进门,母亲就匆匆赶来:“阿瑶,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能轻易出宫的?你该不会是逃回来的吧?”

“不是……”

我还没来及得解释,她左右看看,一边咳嗽,一边拉着我就往屋里走:“咱们快些,别让别人看见。”

“你放心,娘身上还有一些体己钱,咱们悄悄离开京城,天下之大,那个残暴的陛下不会找到我们……”

正在这时,薛玉柔和裴钰也进了门。

“现在想跑,是不是有些晚了?”薛玉柔挽着裴钰的手臂,挑衅般看着我,“姐姐要是昨日跟陛下说清楚还好,可是现在,就算你再受不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呀。”

裴钰轻轻推开薛玉柔,看向我的脸上满是悔意:“阿瑶,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入宫……”

薛玉柔见状,立刻添油加醋:“是啊姐姐,我们都没有想到,你会因为赌气,就不要自己的性命。”

“阿瑶,你还好吗?你身上有没有伤?陛下有没有虐待你?”裴钰关心道。

“不劳你费心。”我嘴角扬起一抹笑。

薛玉柔不甘心地望着我:“姐姐是伤到了私处,不好意思说吧?可就算如此,你要是逃跑,薛家就是大罪,你该不会忍心看着薛家人去死吧?”

“我还真忍心。”我抬起头,从袖中取出明黄色的圣旨扬了扬,“我今日来,是传陛下旨意,将你们处死。”

众人一惊。

我爹正好从前院匆匆赶来:“阿瑶,你说什么?”

“你们将我和薛玉柔偷梁换柱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传陛下旨意,所有知情人士,全部赐自尽。”我举起圣旨,望着面前的众人,幽幽道,“我娘除外。”

“不可能!”薛玉柔第一个反应过来,“陛下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先把你杀了?”

裴钰也一把抢过圣旨,悲愤道:“阿瑶,就算你恨不得杀了我们,但你也不能假传圣旨吧!”

“私自逃出宫,还假传圣旨,你实在太令爹失望了,我现在就把你绑了,送回宫里去!”

“谁敢绑朕的皇后!”眼看薛家的小厮们就要动手,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陛下一袭玄衣,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我爹,他简直看呆了。

薛玉柔也睁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你是陛下?不是说陛下是个毁容的瘸子……”

“放肆!”皇帝身边的内侍高声。

我爹被这一句话吓破了胆,重重跪在地上,口中喃喃:“是陛下,是陛下……”

“竟敢侮辱陛下,来人,打!”不等薛玉柔开口辩驳,重重的巴掌已经打到她嘴上,直将她脸颊打得高高肿起,口吐鲜血。

裴钰也颓废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人,至今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替我出头。

7.

“薛明远,欺君之罪,你可认?”皇帝缓步走到我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爹头也不敢抬,颤着声道:“陛下,老臣……”

“两日前,东厢房。”皇帝缓缓吐出几个字,“想清楚了,认,还是不认。”

我爹颓然坐在地上,脸上一片死灰色。

“陛下,我是被逼的!”裴钰立刻反应过来,跪行至皇帝面前,痛哭流涕,“是这个老不死的说一定要保住庶女,是他逼我娶薛玉柔,我与阿瑶自幼订亲,要不是他逼我,我怎么会背叛阿瑶?”

“真脏。”眼看裴钰的眼泪就要落到他靴子上,皇帝冷声吐出两个字。

不必他开口,几个侍卫立刻将裴钰拉远,裴钰的惨叫声刚刚出口,就被猛地打了嘴巴,随后戛然而止。

“你认就好。”皇帝继续看着我爹,“看在薛相三朝元老,又有功多年,朕特意从宽发落,恩准你流放三千里。”

我爹感激涕零:“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

最后,皇帝将目光移到了薛玉柔脸上。

薛玉柔的脸已经被打得变了形,此刻哭得比谁都厉害:“陛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除了听从我爹的安排,我能怎么办呢?”

我爹颓然地看了薛玉柔一眼,见她把罪责全推到自己身上,死死闭目,落下了泪水,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内情,我情愿入宫,做陛下的皇后!”薛玉柔哽咽着,“臣妾一定好好服侍陛下,陛下可以把这个冒牌货给杀了!”

“杀?”皇帝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薛玉柔浑然不知,使劲点头:“我也是被骗的,钦天监选中的应该是我,我愿意随陛下入宫!”

“你竟要朕杀了朕的皇后?”皇帝的语调冷得厉害,薛玉柔吓得哆嗦起来。

“她、她是冒牌货,她是假的……”

一个眼神,先前掌掴薛玉柔的人再次动手,给她狠狠封了嘴。

“薛相,你这一家子,当真是有意思。”皇帝又看向父亲,眼中带着玩味地笑,“你女儿女婿与你同罪,一起流放去吧,朕倒是想看看,你们能狗咬狗成什么样。”

我爹愤恨:“老臣只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

清理完了在场众人,皇帝幽幽看向我。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陛下要如何处置我这个冒牌货?”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