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道不妙。

却看到柳濯月指了几个下人,将她的东西全摆放好,好像是早就整理好了架子,就等着这些搬过来似的。

可是男人的书房,其实是有点门道的。成亲以后,书房这种东西算是男子的一个庇护所,红袖添香的地方。

就譬如她那狗爹江言成,几个婢子都在书房“伺候”他。

女子成婚在宅内,其实本就无事可做,她也就只能天天画画图册,管管账本,绣绣东西了。

那柳濯月这是什么意思呢?

啧,她有些摸不准。

精致的绣织被装裱好,那些栩栩如生的憨态娃娃一个个被小心翼翼地摆放整齐,给这个冷清的书房添了些温馨气。

柳濯月扫视一圈,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把江漾手上的红梅拆了一朵,簪到她发髻上,而后又把剩下的瘦梅插在了书桌上的骨瓷花瓶里。

“你先熟悉熟悉这里,我找父亲有些事商量。”说着又吻了吻她的脸侧,“我很快就回来。”

江漾想着待着也没事干,让柳濯月把那个只绣了枝竹子的帕子给她,她再接着绣。

柳濯月从袖中拿了给她。

房里生了地龙,又打了暖炉,暖的让人生起安逸,翠浓在身边站着,江漾让她坐下一起暖手。

她在绣着帕子,翠浓在旁边打络子,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妇人髻,感叹自己刚及笄便嫁了人。顺势想到翠浓也十八了,是个大姑娘了,她试探道:“翠浓,你有心仪的男子吗。”

翠浓冷不丁被问了一下,吓得络子都掉在了地上,支支吾吾的说:“小姐……”想了想,又该改口了,“少夫人问这个干嘛……”

江漾看她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眉毛一挑,直接道:“谁!”

“夫人身边的小厮,王怀。”

江漾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号人,母亲名下铺子多,好似就是这个人出去跑腿的。她叹叹气,对翠浓说:“那你们俩商量商量啥时候成亲吧。”而后她又说,“不过我不会直接给你钱,前段日子有个铺子空着,让王伯教教你如何算账,你把王伯的手艺学个五成再说。”

翠浓嘟嘟嘴:“王怀说了会照顾我的,不必让我学这些。”

她们少时便在一起,关系甚好,江漾从来不会苛待下人,连责骂都没有过,天天出去玩也会给翠浓带些小物件,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她这么生气。

屋内一瞬寂静,江漾的眼神冷如冰霜。

她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丢在地上,怒斥道:“你从小跟我一起,就学会了这些?深宅大院没见到过多少人,便把自己的一生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她声音越来越大,又是愤怒又是失望:“你见识的男人有几个好的,江言成?还是那些纨绔?你见过几面?宠妾灭妻,若不是我娘她管理中馈有一手,手上铺子多的数不胜数,你以为我们不会被江言成饿死?”

“是谁教的你把自己的一辈子丢在男人手里!!”

她这辈子目前遇到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江言成,不用多说,恶心至极。一个赵连雁,无需多提,也是薄情寡义。

喜欢的时候那么喜欢,说丢弃便要也不要了。

世间男子大抵都是如此。哪能人人都等到一个柳嘉许。

江漾想起来就觉得委屈,看翠浓这个恋爱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种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怒斥她:“你还不去细细学一下账本儿,到时候你苦巴巴的过来找我,我可不会管你。”

说着更是生气,连眼泪都吧嗒流了下来,直接站起身往屋外走。

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柳濯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下章让哥哥给漾漾舔,prprpr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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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h 口)

江漾的泪珠还半落不落地挂在眼睫上,看见柳濯月面色冷淡,心虚地退了半步,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她憋出了几个字:“我不是在说你……”

话音还未落,她已经被打横抱起。

她因突然凌空而害怕的搂紧了柳濯月的脖子,随后整个身子被重重地箍在了他怀里,耳边有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既从未把我当做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只想做个普通相敬如宾的夫妻,那夫妻之间的义务,也该尽一尽吧,夫人。”

最后那两个字咬得极重。

他从来都是叫她漾漾的,她有些害怕。可是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因为他说的话恍然针尖一般直直刺入了江漾厚厚的壳。

她在他面前好像从来都无所遁形。

屋内窗户半阖,只有一盏如豆的灯,昏昏暗暗,明明灭灭。

柳濯月把她放在床榻上,昨日的大红喜被已经被换下,床上新铺了藕色的床铺,显得她的肤色愈发白嫩。

他俯身吻她,和昨日的温柔不同,这一次的亲吻显然带着些惩罚的意味。柳濯月把江漾的唇舌撬开,用舌尖在她的唇齿里攻城略地,又咬,又舔,重重的吮。

一炷香过去,江漾已经被亲的眼泪潸然,唇舌微肿。

柳濯月一一舔去她眼角的泪水,抵着她的额,道:“我知道你少时被欺,顾虑繁多。”他顿了顿,嗓音带着沙,“可你也不该一点机会不给我。”

江漾摆了摆头,带着泣音:“我没有……我没有不给机会,我有想着好好接受你的。”

只是她一颗心才刚被揉碎,又怎能这么快地拼凑好,毫无防备的接纳他人。

她觉得委屈,抽抽噎噎的:“昨日,你弄了我那么久,我都没有怪你。”她又道:“我还给你绣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