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着骂着,哭意又涌了上来,喉咙涩得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顿时,就泄了力。
她颓然地倒在封朔的怀里,泣不成声之际,只从唇缝间溢出两个字:
“算了……”
不咬了,不要了。
封朔竖着耳朵听她说话,骂他也好,凶他也好,气急了说狠话也好,他都能品出甜来。
但这一声算了,可不能真的就算了。
“媱媱继续,想咬哪里都行。”
封朔的手绕过祝云媱的肩,拨开她如瀑的秀发,手背轻轻抚去泪水,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柔声道:“媱媱,是我错了。”
祝云媱能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偏要躲着目光,躲不过索性将眼睛闭上了。
“当时如果不相信,为什么不直接问?显得你宽容大量吗?你都能觉得我和别的男人有孩子,谁知道你在背地里还编排了什么?”
语气中带着自嘲。
封朔感觉像是挨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是不敢问。如果这是你留在我身边的理由呢,一旦戳破,你可能就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不介意?我妒忌得要命,每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在我发现对你的心意前,就已经一个个看不顺眼了。”
“媱媱,你罚我吧。”
“只要能原谅,罚我什么都行。”
湿润的吻又覆了上来,祝云媱倒是没躲,任由他亲。
最先尝到的是封朔苦涩的泪水。
“自找苦吃!”
祝云媱嘟囔一声,咬住了他的唇,比之前都要用力,直到腥甜的血气盖过嘴里的苦涩,才堪堪松开人。
“嗯,是我蠢。”
认错的话,张口就开。
封朔已经感觉到祝云媱的松动,卖力地续上了这个吻。
“五千字检讨!”
祝云媱想给他一点教训。
封朔应下:“好。”
月亮悄然爬上了树梢,外头去山林里处理黑熊的人们已经回来了。
小院子里张罗了饭菜,喝得尽兴。
却没人打扰劫后余生的爱侣。
……
再睁眼,已经日上三竿,肚子咕噜噜叫着打鼓。
祝云媱翻身,闻到了一旁桌子上放的鸡丝米粥散发的香气。
摸了一下,还带着温热。
四周环顾,已经没有封朔的身影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刺痛,昨天哭狠了。
这男人给了三分颜料,就敢开染坊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地原谅他了。
会哭的男人,最会装了!
哼!
祝云媱嘴上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端起了鸡丝粥,舀了一勺尝了尝。
是熟悉的鲜甜。
封朔煮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
外头传来小张喊团长的声音,祝云媱走到窗户旁边,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瞧了瞧。
封朔端坐在院子中央,正好是晨曦照耀的地方。
沐浴着晨光,叶子正在给他施针。
旁边舅老爷佝偻着腰,背着手,围着他转,嘴巴里嘟嘟囔囔:“怎么就好了!这么快就好了!早知道,就不给喝鹿血了!”
说着说着,他直接动手拔封朔脑门上的针……
“爹!您别添乱了,封团长的病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