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

随着一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大黑熊应声倒地。

所有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封朔和祝云媱搀扶起来。

祝云媱脸色惨白,手却不肯从封朔的腰间松开。

刚才黑熊想要咬下来之前,一个巴掌打到了封朔的后脑勺上,现在男人是瘫软的。

祝云媱吓得腿都要软了。

她只知道自己是揪着封朔的,至于身边还有谁在,根本都不知道。

不住低喃着:“我以为已经把熊骗走了……不是已经骗出去了吗……都是我的错……”

“张同志,我俩一起把封团长抬进去!叶子,你和大姑一起扶祝大小姐进屋!”

说话的人,是萧家现在当家的萧老大。

他常年在山里跑,皮肤晒得黝黑,说话中气十足,嗓门很大。

一开口,就稳住了眼下的局势,也让萧姑婆一下有了主心骨。

“哎呦,你们回来了就好!快快快,快把人抬进去吧。”

“慢点,小心点!”

放倒黑熊的那记猎枪,是舅老爷打出去的!

这下,他容光焕发,整个人好像已经从多年的混沌中走出来了,平日里碎碎念很不正经的那张嘴,闭得严严实实,闷声不吭,又有条不紊地做着事情。

电闸被送上去了。

堂屋是家里最亮堂的地方,小张和萧老大先拿了一床褥子直接铺在地上,将封朔平躺在地,给他做检查。

负责检查的人,是萧老大的媳妇,叶子。

叶子将松散的头发重新盘起,洗了一把手,一手打着电筒,一手轻轻地按压封朔的脑门,一寸寸检查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封朔的脸上。

惨白如纸,眼皮阖着,眼珠子动都不动,毫无生气。

祝云媱见状,得捂住嘴巴,才能不哭出声音来。

萧姑婆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后背,安抚:“没事的!萧家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和药材!大不了住上十天半个月,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男人。”

送好电闸的舅老爷,扛着自己的针灸箱子出来了。

他把箱子往叶子手边送了送,弯腰打开,自顾自地点起了酒精灯。

“爹?”

萧老大挠挠头,觉得不可思议,问了一句,“您要亲自动手啊!”

舅老爷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嘟囔着:“碍事。”

随后,把针递给了儿媳妇叶子。

叶子哭笑不得,冲着萧老大摆摆手,示意他先到外头把黑熊处理了。

萧老大起身离开,叶子转头和祝云媱交代。

“我要施针了。您要是害怕不敢看的话,要不然先回屋休息下。”

叶子说话和她男人一样,相当沉稳,能在一片混乱中,给祝云媱吃下定心丸。

祝云媱定了定心神,开口道:“我陪着他。你扎针吧。”

“好。”

银针没入了封朔的穴位。

扎得很深,祝云媱别过了脑袋,又强迫自己认真看着,替人祈祷打气。

一根一根地数着。

半个小时后,当又一根针没入太阳穴时,封朔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眼皮微微颤抖。

叶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继续施针。

四周的氛围,这下才稍微宽松了一些。

所有人都陪在屋里,整整一晚。

……

第二天清晨。

祝云媱被萧姑婆催着吃早餐,瞥见萧老大搞来了一辆板车,正和几个村民把黑熊捆上去,舅老爷就坐在大马路上,拦着不动弹。

“怎么了?”祝云媱语气恹恹的。

萧姑婆盛粥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