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儿子有多壮实,心里没数嘛?谁敢压你儿子!”

“这家都是什么人啊!”

吴志雄听着周围人的谩骂,脸上挂不住,拦腰搂住周秀往后扯,骂道:“别拉拉扯扯,你想让儿子在大街上待多久?!”

周秀张牙舞爪地扑腾一阵,终于认清现实,嗷呜一嗓子,将脸埋进了吴志雄的怀里:“志雄哥,快救救天宝,救救他啊!”

吴志雄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在几个小混混身上不断逡巡,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

挤在人群里的祝云媱,看着吴志雄的眼神,也微微眯了眯眼睛。

吴志雄这是转性了?

他不是最宝贝儿子了吗?怎么这回没冲在前面?

“大姐,你也在这里?你看到天宝和那几个人的事情了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祝云媱还在思考吴志雄的反应呢,就听到耳朵旁边响起白莲花的娇声惊呼。

扭头一看,不出所料是吴梦。

她一口咬定,祝云媱肯定知道来龙去脉。

闻言,吴志雄和周秀也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云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赶紧去告诉调查的同志,还天宝一个清白啊!”

周秀又开始嚎啕。

此时,一位女警走过来,朝她点点头:“祝同志,你反馈的线索,我们已经找到人了。还得麻烦你来局里一趟,配合调查。”

“好。”祝云媱应允。

她没有理会吴家人的吵闹,跟着女警同志去公安局。

吴梦看着祝云媱不卑不亢,走路的时候还和女警同志谈笑风生,心里就一百万个不舒坦。

“妈!你说是不是祝云媱捣乱的!天宝说了,要去找她给图书馆赔罪,要她赔钱。她就陷害侮辱天宝?!”

周秀一听,连连点头,又开始泪眼婆娑。

“肯定是这样!肯定没错!志雄哥啊……”

吴志雄没听她们的挑拨离间,反而面色凝重道:“你们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周秀和吴梦一怔,愣了片刻。

吴志雄大步流星地离开。

母女俩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去了公安局,赶紧追上。

……

公安局里。

祝云媱在女警的陪护下,透过问询室的小窗户,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汗流浃背的许寒胜。

她忍着眼泪,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是他,是他说请吃饭,叫我去国营饭店的。”

女警人很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嗯,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祝云媱先是嗯了一声,随后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嗓子都哑了:“同志,你的意思是,他们本来是想对我做什么的吗?”

她脸色煞白,倒抽一口冷气,肩膀颤栗不已。

女警轻咳两声,领着她去隔壁问话。

祝云媱知无不言,她把因为自己的工作疏忽烧坏了海城大学图书馆,不得不找许寒胜要回以前送出的东西,想要抵债的计划,一股儿都说了。

“我上午才要回了东西,他中午就喊我吃饭,到了饭店我说孤男寡女不合适去包厢。他就当场找了我弟弟一起……”

祝云媱边说边抽泣:“我爸想要我弟顶我的工作,一把火烧了,他也没机会了。我还以为他不肯一起吃饭呢。再说……我也没想到,他怎么就那么巧,也在国营饭店。”

女警停下记录的笔,抬眸问:“许寒胜之前拿了你不少礼物,吴天宝想抢你的工作。这两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祝云媱抿了抿唇,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封朔拍来的电报,“警察同志,其实我快要随军了。工作本来也是留给家里人的,要不是失火,更不会想要回礼物。供销社的治保主任和我一起去的,我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拿光……”

女警很谨慎地看了看电报上的日期,又起身出去片刻,再回来把电报还了回来。

“图书馆失火的原因找到了,不是你的疏忽,是房屋老化导致电线短路,姜馆长已经向组织汇报过了。”

“太好了!不是我的错……”

祝云媱捂着脸,埋下了头,哭了好一会,又抬头想要替人辩解:“那国营饭店的事情,会不会也是误会?是茶水出了问题?警察同志,我中途出来的时候,包厢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许寒胜和吴天宝两个人!”

女警看着祝云媱一脸天真,连自己怀疑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有理有据。

太单纯了!

那几个混混和吴天宝是认识的,早就有人见过他们一起出现,而且他们还和许寒胜住在同一个棚户区。

狼狈为奸,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女警有自己的原则,不能告诉祝云媱办案细节,只能告诉她:“你自己注意安全。往北方去的火车票不好买,得早做打算。”

一提随军的事,祝云媱脸上漾起笑意,应声:“嗯,好!我会早些买票的。”

祝云媱从问询室里出来,还在关心那几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