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媱点点头:“好。”
说着,她侧身给宋小天留了点位置,让人先出去。
她紧随其后,准备离开。
封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媱媱……”
祝云媱没抬头,甩开了他。
在场众人,看到这种情况,没一个人敢吭声。
……
祝云媱陪着宋小天离开医疗楼,走到外头的草坪上。
她停下脚步,离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也有些戒备。
“小宋师傅,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宋小天垂眸,看着她往后退去的脚步,眸色晦暗,但很快恢复神色,解释道:“你弟弟离开前,给你留了一封信。前几天雷雨,也一直没有见到你到镇上去。今天正好有空,就送过来了。”
祝云媱接过信封。
“辛苦小宋师傅了。如果只是信的话,直接交给岗亭执勤的战士其实就可以了。”
“你是觉得我自找苦吃?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先动的手!你未免也太护短了。”
宋小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抱歉,是我逾矩了。我只是觉得,他看上去与你不太登对。”
祝云媱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宋小天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正色道:“他看上去脾气不是很好,你一个人远嫁,也不容易。之前,我们合作的那一批货,卖的很不错。我也从中赚了一笔,承了你的情,自然要站在你这一边的。”
“再见,小宋师傅。”
祝云媱朝他颔首,抬手示意离开的方向。
宋小天视线略过祝云媱,看到她身后的医疗楼里,那一层的窗户前挤满了看热闹的脑袋。
他不失风度地笑了笑,像是和关系甚笃的友人道别:“再见。”
祝云媱等人走了,随即低头拆开信封。
用的是海城大学的专用纸砖,上头写了六个京市的地址,只有街道,也没有门牌,最后还附了一个日期。
日期算起来,差不多是三个月后。
再数一遍地址数量,祝云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姜馆长特意把京市几家人的信息留给她了。
一共七家,缺了一个,正好是就是调任海城大学的姜馆长本人。
她掂量着手里薄薄的信纸,却感觉如有千斤重。
应该是小武把资料交给自己后,和姜馆长汇报了,他猜到自己可能会亲自去争取烈士资格,才留下了信息。
那几天暴雨,大院又戒严了,小武才进不来,不得不拜托宋小天。
祝云媱想到宋小天,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这人太没有规矩了。
不能深交。
没人指望他给自己出头,他反而以捍卫者的姿态出现,在这个年代,只会招来流言蜚语。
想到这里,她冷下了表情。
……
医疗楼里。
封朔就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宋小天给祝云媱交了一个信封,有说有笑地离开,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朔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吧!你看嫂子和那谁离得挺远的,看着一点都不热络。”
“是啊,封朔。我刚才找人了解了一下,这个宋小天在镇上经营裁缝铺子,偶尔还会帮忙照顾招待所的生意。是不是小祝去做过衣服,或是来随军的时候住过招待所,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他装在信封里,交出来了?”
陆琛和张政委充分发挥想象力,试图打圆场。
封朔回眸,冷冷地看了他俩一眼,没吱声,抬步准备走出去。
“朔哥……”
陆琛有点担心封朔现在生人勿近的状态,怕他回去和嫂子再吵起来。
张政委直言不讳道:“封朔,你想想清楚!骆卫国那件事情,你当时手下留情一些,人也不必送回京市调查处理。过犹不及的道理,明白吗?”
封朔提着一口气,嘴角扯动,没有笑意,冷哼:“媳妇儿都要跑了,哪里还有过犹不及!”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边下楼梯,脑子里一边努力回忆着祝云媱出现把宋小天带走,又站在草地上聊天的场景。
的确不算亲近,甚至有些疏离。
至少,他的媱媱看着并不是很想搭理宋小天。
要不然,她不会和宋小天保持那么远的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