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媱坐在远处里晒太阳,手里捧着用灵泉水泡的绿茶。

茶香四溢。

“秦婶,我就在这儿呢。小张出去了。”

“哦哦哦!”秦婶挽着挎篮,笑嘻嘻地走过来,“今儿换到了一些土鸡蛋,想着小祝同志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给你送来尝尝。”

“哟!这么多土鸡蛋呢!”

祝云媱装作没看到红包的样子,伸手戳了戳鸡蛋壳,淡笑道:“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呢!”

“你们这里人多,封团长训练辛苦,还有曾记者,小张呢……”

秦婶把篮子放在桌上,又把红包挑出来,塞进祝云媱的手里。

说是红包,其实就是找了张红纸裹了钱。

钱是卷起来的,但看着颜色铁青,似乎是大团结。

下血本了!

“秦婶,你这又是做什么呀?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拿!”祝云媱推回去。

秦婶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小祝同志啊,这次为了演出服装的布料,弄坏了你七条布拉吉,这是补偿给你的。上回说好,给你学裁缝拉生意。但婶子觉得一码归一码。该补给你的损失得先给,其他生意是另外的价格。”

祝云媱一挑眉,这是来投诚的了。

看来,昨晚文工团宿舍的事情,另有隐情了。

难道,秦婶是被沈茜拉过去,特意当目击证人的?

祝云媱不说话,秦婶局促地拢着齐耳短发,嘿嘿干笑两声。

“……你看看钱。要是少了,婶子再补给你。你从海城来,东西肯定比这边防要来的好。婶子心里有数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祝云媱敢打包票,秦婶在大院这么多年,恐怕就没这么憋屈过了。

人姿态放的够低了。

祝云媱这会心情也好,直接把鸡蛋和红包一并收了。

“那就谢谢秦婶了。要说我那几条布拉吉也都裁成抹布用了,正愁没衣服穿呢!可真是及时雨了。能给部队工作添砖加瓦,是咱们军嫂的职责。我不过是提供了点布料,大头功劳肯定还是秦婶你的。”

祝云媱把鸡蛋放到了厨房,又给人端了茶水。

锅炉房接回来的开水,泡了点粗茶。

秦婶心里的石头,已然落了地。

她也怕祝云媱拿着那几条裙子做文章,拿捏自己的把柄呢。

连连竖起大拇指,夸祝云媱觉悟高,还说下次军嫂评比,自己要投她一票。

祝云媱自然奉承回去,说自己资格浅,比不过秦婶经验丰富。

真就是三寸不烂之舌说好话。

一杯茶喝下来,秦婶都拍着祝云媱的手背喊云媱了,还语重心长地提醒:“云媱啊,你别怪婶子多嘴。你们家封团长年纪轻轻,就有战功,还是团级干部。这大院里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秦婶的意思是……”祝云媱眨巴眨巴眼睛,装作不解,“可我和封朔是军婚,这也能掺和一脚的吗?”

“就是军婚,咱们不当军人的一方才吃亏啊!结婚要我们配合,离婚又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亏大了!一定要掌握主动性!”

秦婶这句算是肺腑之言了,真真说到了祝云媱的心口上。

这回的点头,是认同。

语气也好了不少,主动添茶,低眉顺眼地:“秦婶,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来提醒我了,肯定知道点事情。要不然,告诉我吧!”

“……”秦婶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嘴角抽了抽,打圆场,“婶子就是提醒你注意防范!婶子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

“哦……”祝云媱轻轻叹气,手里揉捏着红纸包的大团结。

过了片刻,秦婶终于下定决心,把心一横,建议道:“你们小年轻新婚燕尔,过阵子封团长要带着人去哨所慰问。不如,你去找赵春澜团长,要一个帮忙的名额,跟着一起去。”

“一起去?”

“是啊!你不是想当裁缝吗?慰问演出的时候,有不少衣服呢,破了要缝,坏了要补,也要有人专门管理的。一年才一次慰问,师长不允许犯错的。”

秦婶提醒完,把茶水喝完,才离开。

祝云媱还真有些蠢蠢欲动了。

想做服装生意,大院里的最合适的顾客群体,就是文工团的小年轻们了。

直接打入内部,不失为一个妙招。

再加上秦婶有心投诚,到时肯定也会帮自己一把,事半功倍了!

祝云媱打着如意算盘,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日子也是要慢慢好起来了吧。

……

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