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地都唱起来了。
封朔看着她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勾了一抹笑意。
劳累整晚,摸遍整条小河,至少没亏。
咔哒!
院门口的边三轮停下了。
封朔扬起的笑意,很快又淡去,眼前情不自禁地想起祝云媱那天腰上的淤伤,没有经验的人,搭那种摩托车在石子路上颠簸,总是会磕碰,留下莫名其妙的伤。
不知道还好,若是注意到这点,骑车的人再帮她调整座位,替她塞点靠垫什么的……
一想到,祝云媱坐进车里,身子天然就矮了半截,双腿也是摆放不开,只能弯曲蜷缩着,布拉吉的裙子又盖不住,保不齐会露出一大截的白皙。
哐当!
封朔一把扔下了铁皮水桶。
阴沉着眉眼,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衣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院外走。
四合院外,余锦城刚从摩托车上下来,把帽子一摘,摸了摸头顶的板寸,扭头就看到凶神恶煞的封朔。
“朔哥!”
他挺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封朔的眸光,从上到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头发重新理过了,衣服是新的,裤子浆洗过,鞋子洗的很干净,连鞋带都认真绑成了蝴蝶结。
“理发了?”
封朔看了一圈,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的头顶。
他是平视。
余锦城比他矮。
以前没觉得,今天特别明显。
余锦城闻言,又摸了摸头,努了努嘴:“剪得太短了,头皮都发凉!”
“来找我的?”
封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余锦城脱口而出:“我找嫂子!前几天,我捉贼,不小心把嫂子的自行车弄坏了。估计也快要修好了。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拿?”
封朔唇角抿了抿,抬头轻哼:“余锦城,你是在对我媳妇儿无事献殷勤吗?”
无什么?!
无事献殷勤?!
不……不是啊!
余锦城那张天天在外头曝晒,黢黑黢黑的脸,此刻神色几经变化,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了又合,舌头像是打了结,咿咿呀呀起来。
“不是……老封!朔哥!我怎么就无事献殷勤了?这不是去拿车吗?”
“今天是周五,有班车去镇上,不用你骑着摩托车招摇。”
招摇都出来了!
余锦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算是明白了!
封朔是把自己当做情敌了吧!
“我真没有献殷勤!对天发誓,我对嫂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真的就是巧合!嫂子自行车被抢,我正好路过,顺带就搭把手……”
余锦城说着说着,自己都快要急眼了。
口干舌燥,额头冒汗……
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绢,抹了抹汗,手突然顿住。
绢丝质地的手帕,轻盈柔软,是那天嫂子给他擦泪用的。
就在他说了战友牺牲的事情后,忍住不愿哭,但嫂子说男人也能哭……
余锦城捏住手绢的指节猛地一缩,汗也顾不上擦了,深吸一口气,抬眸正色道:“报告团长,是我作风轻浮,思想觉悟不够,没有考虑祝同志的处境,只想着明天休假结束要投入训练,怕耽误祝同志修车。我现在就回去!”
“嗯。”
封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看着余锦城同手同脚地走回摩托车,在他要跨上车时,又问了一句:“你嫂子在煮虾,想吃吗?”
“不……不吃了!我吃虾拉肚子,影响形象。”
脚疯狂地打着火。
摩托车很快就跑远了。
封朔看着他一点点走远,眉眼舒展,唇角却压下去了。
他扭头走回四合院,顺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