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凌亦带着歉意再次开口：“宋女士，不好意思, 贸然邀请你, 希望没有耽误你的事情。”

宋吟秋冷笑, 开口时语气冷冷的：“寒暄的话就不用说了，不知道凌总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中止了。”

凌亦保持着微笑：“宋女士何必装傻，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见对方沉默，凌亦干脆点破：“还是那三个字，录像带。”

“录像带？”宋吟秋挑了一下眉，“关于录像带的下落，我想我对你们说过不止一次那个唯一的答案，现在还需要我再次重复吗？”她加重了“再次”二字的发音，显然是在嘲讽对方听不懂人话，纠缠不休。

这话着实不够友好，凌亦却没有表现出不悦，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再开口时却是换了个话题：“宋女士在MK银行有一个保险柜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宋吟秋先是一愣，随后诧异地望向对面：“你调查我？！”

凌亦微微一笑，说话慢条斯理的：“宋女士不肯配合，所以我只好动用了一些小手段。还请您见谅。”

“见谅？”宋吟秋冷笑，紧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就不怕我报警吗？”

“是。”凌亦还是那副淡然微笑，语气平静，“这是您的自由。”

他说话时用勺子随意搅拌着杯里的咖啡，速度不快，里面的液体在这样的搅动之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仿佛礁石之下的暗流。

很寻常的动作，宋吟秋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宋吟秋一直没说话，像是为了不想冷场，凌亦又说：“保险柜里面是什么，暂时还没查到，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

宋吟秋听得心头一沉，想不到对方不仅不打算收手，还打算继续下去。

暗暗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露出太明显的异样，宋吟秋冷哼：“想不到堂堂凌氏集团的总裁，竟也会做这么不入流的事。”

“宋女士，”凌亦放下杯子，动作依旧优雅从容，“我想您对我有所误解。”

他微笑：“为了达成目的，我有时候也是会不择手段的。”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让宋吟秋背后发凉，心中所想就这么被对方坦然承认了，这已经是在宣示自己的志在必得，态度相当强硬。

宋吟秋自认也算阅人无数，之前的接触，让她认为这位后生虽然不苟言笑，但理性沉稳，做事周到，顾念大局，却不想竟也有这样……疯狂的一面。

他说话做事慢条斯理，乍一看给人脾气很好的感觉，然而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让人恐惧，那是天生的上位者，天生掌控一切。

宋吟秋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摆出平静的姿态：“凌总，你做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不仅对你的名声不好，也会影响整个集团的声誉，这你也不在乎？”

“这一点不劳宋女士费心，”凌亦不为所动，“我自然会对股东有个交代。”

宋吟秋垂在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势必要从她这里拿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不一样的回答吗……

宋吟秋苦笑一声，看向凌亦的眼神再没有其他情绪，只有探究：“你做这么多，值得吗？”

“值得。”毫不犹豫。

宋吟秋沉默片刻，把头转向窗外，今天天气不太好，积雪还未融化，街上的行人不多，从店前经过的人都匆匆忙忙，不曾为什么而驻足。

“你太执着了般感慨着，“明明楚融自己都已经放弃了。”

上次在酒店与楚融见面说清楚后，宋吟秋明显注意到毁的消息后，眼底的失望与放弃，这也是她认原因，只是关联最密切的人都已经放弃，

值得吗？

宋吟秋认为不值。

“他放弃，

地给予希望又失望，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伤口挖开，他会痛的。”

“那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好吗？”宋吟秋问。

凌亦摇头：“我只是想让他高兴。”

宋吟秋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一直不肯相信录像带已经被毁了？”

“因为……”这次轮到凌亦沉默了，开口时他的声音带着苦涩，“每次你提起宋导的时候，眼神都很悲伤……就像融融每次提起她妈妈一样。你们，太像了。”

只是一瞬间，凌亦便恢复了原先的口吻，笃定地说：“如果是融融，他决不会做这种事。”

宋吟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想去拿杯子，但是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却不小心带倒了杯子，咖啡沿着桌沿流下，打湿她的衣服。

她手忙脚乱，服务员赶紧上来帮忙，过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这场兵荒马乱。

凌亦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

“好吧，你赢了。”重新坐下之后，宋吟秋不再是之前否认的态度，“我承认《春生》的母带还在。就在你查到的那个保险柜里，甚至未剪辑的原始录像带也都在。”

凌亦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宋吟秋无视男人眼底的热切，语气一转，故意刁难：“只是我为什么要给你？”

凌亦说：“我可以出钱买。”

“我不缺钱。”宋吟秋否定。

沉吟片刻，凌亦问：“您需要什么？”

宋吟秋耸耸肩：“说实话，你所能提供的，我都不需要。不过，如果是楚融……”

似乎想到有趣的事情，宋吟秋轻轻一笑：“我要楚融退出娱乐圈。”那张和楚兰相似的脸只要还在娱乐圈活跃一天，就让她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