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贺靳森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洗干净了也不行。

“为什么不穿呢?我都洗干净了呀。很干净了,我用沐浴露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呢”

她说着,声音里带上几分指责的意味。

“这双拖鞋被你抛弃了,它会很难过的。而且,就算我穿错了你的拖鞋,也不能全怪我嘛,是你没有好好把它放起来,才会被我拿错。”

少女腔圆字正,腔调若珠落玉盘,清脆有声。

贺靳森:??

他怎么被人倒打一耙了?

这是什么逻辑?拖鞋也会感到难过??

他发现这女孩的思路很清奇,清奇到有点可爱。

而且,她绝对是一个超级以自我为中心的女孩子,才会理不直气也壮地将他“倒打一耙”。

眼见贺靳森还在沉默,佟雾说着说着来了劲,俏丽的下巴绷着,表情生动到明艳。

“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要、要抓住你衣服,只是我快要摔倒了。”

“而且,你是长辈呀,你为什么不扶我起来?”

她越说越来劲。

贺靳森:

他看她红润饱满的唇一碰一碰的,莫名像机关枪。

怎么这么会顶嘴?

贺靳森嗓音沉了沉,像浸了冰。

“拖鞋是物品不是人,它不会感到难过。”

“其次,你觉得,以你那天的穿着,我扶你合适吗?”

你觉得,以你那天的穿着,扶你合适吗?

佟雾一阵输出后,这才稍微想了想自己那天什么穿着。

哦,小吊带配热裤。要是贺靳森扶她起来,根本不知道能扶哪里。

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放哪里都不合适。

一瞬间,狼狈又尴尬的景象又回到她脑海中。她小声叫了起来。

“那、那你不许再提了,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

“”贺靳森挺无语的。

他才懒得提。

“那小侄女,你自己记好了。你不提,就不会有人提。”

“还有,走路就好好走,省得摔跤。”

没想到贺博远会这样高调不避嫌,佟雾瞬间感受到数不清的目光朝她投射而来。

她态度乖巧轻轻弯唇,小小声地喊人:“贺董好。”

“喊什么贺董,都喊生分了。”贺家四合院是个四进院子,第二进院子的厅房原本用于招待贵客,贺靳森执掌合泰后,这厅房就被改造成了会议室,供日常办公使用。

厅房原先为三开间,如今最左边一间被辟为等待室,正中央摆着一套舒适低奢的定制沙发,沙发布定期更换,十分干净整洁。

茶几上,放着几只汝窑小青瓷罐,罐内装着名贵茶叶。青瓷罐旁放着白瓷碟,蝶内装着颐源昌的糕饼。

入门的收纳柜中还放有香烟、口香糖、雨伞等物品,任由来客自取。

不过,被贺靳森“请”到等待室的客人,总要殚精竭虑应对他的提问,并无心思取用糕点。

右边两间则是贺靳森的办公室,一应设施舒适且从简。

此时,贺靳森正坐在巨大厚重的紫檀木办公桌后,修长手指轻按太阳穴,嗓音透着冷意。

一旁坐着郑秘书,此时,郑秘书正把手指放到键盘上,听令贺靳森示下。

“这份报告洋洋洒洒七八页,都写着要开拓新的增长点,新增长在哪?全部是些空话、套话,打回去,让黄元海重做。”

“小栗总以为他吃高额回扣这件事能瞒住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直接原地撤职。”

“”郑秘书战战兢兢,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动,心中默默为这位小栗总点了根蜡烛。

高额回扣是贺靳森的底线,碰不得。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他处理文件十分迅速,不一会儿,便将积压的报告全部看了一轮。

处理完毕后。

贺靳森劲瘦的手指摁住太阳穴,唇角带出几分倦懒。

当下正值合泰集团一系列改革深水期,即便回到这里,仍有一堆事务排着队等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