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靳凌恒就是恒先生!
我突然想起礼堂里的那张照片,之前总觉得眼熟,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靳凌恒爷爷的照片,不仅年龄对得上,而且靳凌恒和他的爷爷年轻时有几分神似。
没想到,惠生孤儿院是靳家的。
我真是太迟钝了。
我的脚就停顿在门口,踌躇不前。
他抬眼看了过来,嗓音低沉的说:“还不进来?”
我脱去了鞋子转身关上了门,走到茶桌旁,他抬了下巴,示意要我坐在从前的位置上。
我想着今天本来就是来见恒先生的,管他面前是靳凌恒还是谁,我都只当他是惠生孤儿院的创始人家族的人,所以就坐了过去。
端过茶盘,洗茶具烹茶。
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以为我的功力已经足够抵挡他的视线,奈何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放下了手中的茶荷,看着他。
我问他:“靳少为何要干预我的生活?早上是你打电话给院长要她给我加薪的对吗?”
“没错,是我。”
他倒是坦诚,将我一肚子的话都堵了回去,我用力的吞咽了一下,不再看他,“上次在兰苑你让秘书给我的一百万,我不收不是因为不想和你断了关系,而是因为再没那个必要,昨晚我会抓住靳少不放也是出于意外,并不是有意纠缠你,我希望靳少明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
茶水开了,他自顾的倒了一杯,醇厚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在鼻间缓缓流过,他端起杯子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而后抬眼看我,“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置气,气我当日在兰苑说的那番话?”
我一愣,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恼他当日的做法,可是他毕竟失忆了,当日的气焰我早已消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可悲,悲叹命运总是将我和他牵连在一起,我躲也躲不开。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清冷的说:“那一百万撕了,你给我的精神损失费我也不收。”
我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下,“说说吧,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当日他口口声声说,五年前的事情就算他不记得了,可总有人会记得,那句话至今我还记在脑海里。
我冷笑了一下,“靳少不是不相信吗?”
他顿了一下,说:“我自有判断。”
我心里冷笑,站了起来,“恒先生既然已经见过我,我就不多留了,进惠生孤儿院任教是我凭自己的本事,希望恒先生不要一声不吭的就将我辞退。”
我拿过柜子上的包就要去开门,他却占着腿长的优势,先了我一步按在门上,抓住我的衣领就把我往回拉。
“靳凌恒,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你要杀要剐就不能干脆一点吗?”
我挣扎着,他就打横的将我抱了起来,他长腿一跨就坐在蒲团上,将我按在了他的怀里,而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那真的是小瓶子,只有我拇指一般长短粗细,里面装的是是深紫色的液体,在雅黄的灯光下闪着光,像是天上的星星。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很熟悉,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它是什么了。
直到靳凌恒说:“从兰苑离开后我就回了靳园,在东阁的角落里发现了这瓶紫墨砂,后来我在网上搜索,当年在火山附近取得的紫墨砂颜料,全世界只有这一瓶,你脖子上的心形是我画上去的对不对?”
第三十九章锁骨画心
我浑身一僵,身子愈发的冷了,我的右手发着颤的抓住了衣领,只听他清冷的嗓音在我耳边问道:“顾墨心,五年前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静静的看着他手上的那瓶紫墨砂,一颗心砰砰直跳,握紧的拳头里,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那晚我和往常一样送一杯温水到他的房里,门是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进去了,可我还没来得及关门,一阵淡淡的冷香蓦地扑鼻而来。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我的腰,我的下巴被他微凉的指尖抬起,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俊脸在慢慢的靠近。
我看见他眼底闪烁的细碎光芒,竟忘了闪躲。
“砰!”的一声水杯掉在了地毯上,水花四溅,沾湿了我们的裤脚,可我们谁都没去理睬,又或者说忘记了理睬。
直到他在我耳边低哑着声音说:“再等等...”
那时候的我不明白那三个字对他来说有多艰难,只记得他墨玉色的眼睛里暗潮汹涌。
他拉着我坐在窗边的美人靠上,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那个瓶子我见过,是他两天前从国外带回来的,我没问过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走到我面前,灼热的视线从我的脸上往下移,最终落在我的脖子时,他不自然的动了动喉结,黯哑着声音说:“最上边的扣子解开。”
我穿着的是靳园佣人的衬衣,衣领紧贴着脖子,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他的话和他的眼神让我无从抗拒。
扣子解开,我也有些不自然了。
他坐在我身边,我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衣角。
接着,他打开小瓶子,摇晃了几下,里面深紫色的液体闪着光,他提起画笔沾上了紫色液体,靠近我,在我的锁骨之间描绘。
锁骨间是冰冰凉凉和微痒的触感。
我怕痒,低声嘤咛,他握着小瓶子的手突然收紧,骨节渐渐泛白。
那是一个漫长又煎熬的过程。
他停下笔的时候我们两人的呼吸都紊乱了,我真担心那个小瓶子再也受不住他越发收紧的手劲。
镜子前,微凉的指尖在我锁骨中心的那个心形印记上摩挲,那一夜我整个人都处于迷糊的状态,只记得他最后说了一句:
锁骨画心,意为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