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他说的那句,裴震天再怎么说也是他未来的岳父,那一会儿裴少欢还是靳凌恒的未婚妻,他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么远?
我皱起眉头质问他:“所以,你那时候就在计划着要与我结婚?可是,你和裴少欢还有婚约……”
面对我的质问,靳凌恒眼神轻轻的扫了我一眼,语气毋庸置疑的说:“那时候我已经查出当年裴家对靳家做的事情,只不过证据还没有搜集完整,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婚约随时都可以取消,而且,我和裴少欢根本就不可能结婚。”
什么!
“你既然不可能和她结婚,为什么迟迟不肯取消婚约,还那么大费周章?”
如果一开始就不准备结婚,为什么还要订婚纱,为什么要拍婚纱照,靳凌恒从来就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对他的话我并不是很相信。
可是他又没有骗我的理由……
靳凌恒清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他如墨玉一般的眼睛里渐渐地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一样,他的眼神囊括了很多东西,可是却让我隐约中看出了什么,而且,那个念头慢慢的在心底滋生。
他在生气。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中所想,毫不掩饰的说:“你从一开始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到后面的委曲求全,甚至用出了美人计,我虽然很受用,但还是保持了清醒。”
我紧紧抓着衣角,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连呼吸都变得短而轻。
靳凌恒继续说:“你留在我身边不图我的钱,似乎与我也不大愿意亲近,我们之间的联系除了我忘记的那段回忆以外,就只剩下裴少欢了,在那之前我就知道裴少欢处处针对你,我想,你的目的大概就是她,所以我迟迟没有取消婚约。”
他轻轻叹了一声气,“我故意和她出入婚纱店而让媒体曝光,结果那一晚你就对我使了美人计,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婚约就更不能提前取消了,我想看看,你为达目的,到底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没想到,之后你居然会用那种手段对自己,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真相后,真恨不得当场杀了你!”
靳凌恒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揽在我腰上的手猛地一收紧,将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还沉浸在靳凌恒的分析当中,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原来我真的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想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挤出来的只有无尽的苦涩,我低着头没有看他,“靳凌恒,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是玩偶还是你想要占有的东西?”
靳凌恒单手掐着我的下巴,强行让我抬头,我奋力甩开,他的手紧追不放,再次掐着我,他语气冰冷的说:
“顾墨心,你到底是真笨还是装傻?如果是其他女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我还能给她活的机会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往日的情分
所有的解释全都向我抛来,以至于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大脑在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靳凌恒说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沉沉的看了我几眼,他眼神里的东西太多,我躲闪开,强忍着质问他的冲动,一把将他推开,心慌意乱的跑了出去。
我将总裁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背靠着门,转眼就看到何峰还有徐贞朝我看过来,他们正在对一份报表,转眼就低头继续做事。
茶水间里,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靳凌恒想要将我留在他身边的手段而已,我没有必要再一次为他心猿意马。
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属裴氏的股权,裴震天不仅将股权交出还将董事长的位置移了出来,我对公司的经营一窍不通,虽然靳凌恒说他会派人接管,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两年之后,我会离开靳氏,和靳凌恒脱离夫妻关系,届时我会带着外公和小星回蓉城,和靳凌恒从此一刀两断,我是再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牵连。
所以裴氏的事情,我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回到办公室后,靳凌恒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去了休息室,正常时间下,他应该不会去休息室的。
我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我看到靳凌恒走到床边的柜子旁,微微弯下身子拉开抽屉,而后修长的手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
当我看到那个白色的瓶子时,才想起靳凌恒眼疾的事情,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倒出药片丢进口中,拿起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我的心跳的很慢,慢到那一丝丝的疼痛不知不觉就溢了出来。
他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放下水杯的时候突然朝我看了过来,清冷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我的眼神躲闪不及,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入他的眼神里。
我的视线被他捕捉住了,脚步往后退了一下,恍惚间他就走到我面前,只是随口说了一声:“没事。”
就在他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连想也没有想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在我的手刚一触碰的那一刻,他就反手将我的手包裹着。
他将我的手轻轻握了握,始终保持着将我的手抓在掌心的姿势,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也不看他,只是说:“苏大夫说你的眼睛要多注意休息,很多事情要是能交给何峰你就交给何峰去做,不要……”
靳凌恒猛地将我的身子一扯,我还没说话的话全都化作了惊呼,而后他低头吻住我,我的腰抵在他的办公桌上,身子被迫往后仰。
我刚想起来进门的时候连门也忘记关好,要是何峰和徐贞突然进来,那可如何是好,而且,我和靳凌恒不能再这样了。
我推开靳凌恒,单手捂着嘴,他敛着眸子看我,看上去有些怒意。
他语气冷冰冰又有些压抑的说:“你一会儿拒我于千里,一会儿又来关心我,将我当作什么了?”
我朝旁边走了一步,将手拿开,“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好意提醒你,再说你是我的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
靳凌恒冷哼一声,“你倒是分的很清楚,呵…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究竟是看在五年以前的份上还是看在铭山别墅那段时间的份上,顾墨心,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说完之后,靳凌恒赌气似的绕回到办公桌后,“啪”的一声,他将手里的钢笔丢在桌上,而后生着怒气的说:“茶!”
我将茶端到他面前,他愣是碰都没有碰一下,等到茶凉了,又开口要我再去泡一杯,周而复始,到下班时间我总共泡了不下十次的茶。
以前他也没有这样折磨人的手段,近年来脾气果然是改了不少,说着严厉的话,可是行为却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就连刘妈也说,他的脾气古怪的很。
傍晚照常时间下班,何峰被靳凌恒派去取东西,所以车上只有我和靳凌恒两个人。
从我接受司机职务以来的每一天,我和靳凌恒都没有在车上说过话,一路上车厢里的气氛都很安静,只不过气压比往常还要低一些。
以往的每一天我都不觉得尴尬,今天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打开了音乐,悠扬的钢琴曲悠悠的传了出来,将原本低沉的气压缓和了不少。
靳凌恒没有出口反对,我就继续开着车。
当车子行驶到安平山的山脚下时,只见通往靳园的盘山公路前拉上了警戒线,亭子外亮起了大灯,安保人员冲着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