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咖啡豆的罐子,一边将咖啡豆放入咖啡机里研磨,一边对她说:“你平常要处理这么多工作还要照顾到这么多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

徐贞靠在流理台上,神情慵懒的笑了一下,在我的印象里她都只是浅笑而已,很少露出这样轻松的笑意,我不由看愣了。

她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说:“我的工作内容和靳总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真正辛苦的人是靳总,我做再多也不觉得累。”

靳凌恒虽然霸道了些,但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可以说得上是任劳任怨了。

有时候我不太明白。

“你不怕他吗?”有时候我是怕靳凌恒的,但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自由或者是保住那卑微的尊严,我不得不和他对抗。

我曾见过靳凌恒厉声呵斥下属的样子,面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他也毫不留情面,几句话就将人训哭了。

徐贞收起了嘴角边的笑,对我说:“怕,怎么会不怕,靳总发脾气的时候,整栋楼都安静了,但是他不是个随便发脾气的老板,除非是我们真的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否则他一般都不会亲自出手。”

她握着咖啡杯的手轻轻的摩挲,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那一年我大学刚毕业,作为优秀毕业生毕业的我被靳氏破格录用,刚进来公司的时候我做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还是免不了犯错误,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一份报表上弄错了一个数字,那时候我还不是总裁办的人,靳总到了我在的部门,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训斥了我。”

我有些吃惊,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靳凌恒竟这般放在心上,我问徐贞:“不过一个数字而已,改了不就好了吗?”

徐贞摇了摇头,解释道:“那是和房地产商合作的报表,我弄错了一个数据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楼盘的建设,虽然那时候报表还没有送到对方手上,可以立马做修改,但是靳总骂我只是要我记住教训,提醒我以后决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他的那句话,我至今都还记得,他说: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听徐贞又说:“自那以后,我做事情更加认真了,每一分经由我手上的文件我都会检查三遍以上,直到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交给靳总,是靳总给我上了一堂课,那堂课令我终身受用。”

看着徐贞坚定而又自信的微笑,我愣了一下,淡淡的说:“我很羡慕你。”我如实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很羡慕徐贞。

我羡慕她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有独立的思想,可以凭着自己的意识而生活,反观我,直到现在还被靳凌恒握在手心中。

徐贞摇头笑了一下,她走到我面前,替我拿过咖啡壶,说:“羡慕我做什么呢,这一切都是靳总给的,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我,顾小姐应该将目光放在靳总身上。”

她的话像是某种暗示,对靳凌恒衷心的人不管是何峰也好,还是徐贞也罢,都会明里暗里的在我耳边提醒我,我心里有些淡淡的苦涩,对她说:“我只是他的过客而已。”

徐贞拿起她的咖啡杯,走到我面前,轻轻的说:“我在靳总身边做事已经有六年了,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女人的存在,更何况,像顾小姐这样让他如此上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过客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裴震天与靳凌恒对峙

我没有想到徐贞会和我说这些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靳凌恒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早在他和裴少欢订婚之前,锦城到处都在流传靳凌恒喜欢的可能不是女人这样的传闻。

这几年我虽然没有见过靳凌恒,却时常能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对于那些传闻我都是一笑而过的,但更多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去关注。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的内心在主动排斥有关靳凌恒的任何事情,所以对徐贞的话我下意识的选择屏蔽。

我抿了抿唇,将咖啡豆罐子的盖子盖上,平静的说:“咖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了。”

徐贞对我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顾小姐,我今天的话有点多了,我还有工作要去忙,水快烧开了,记住别放咖啡伴侣。”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靳凌恒正低着头处理文件,我走过去,他头也没有抬一下。

当我将咖啡杯放在他右手边,他才停下笔,在我抽手离去之前,一把扼住了我的手腕,他微拧了一下眉头,清冷道:“刚刚烫伤的?”

问完之后,他也不等我回答,拉着我的手朝着休息室走进去,“砰”的一声,浴室的玻璃门重重的撞到墙上,靳凌恒扭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将我的手放在水流之下。

“嘶”突如其来的寒意惹得我不住的倒吸凉气,冰凉彻骨的水像是要生生刺穿我的手背一样,我紧紧的蹙起眉头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刚刚在泡咖啡的时候心不在焉,不小心将开水倒在手背上,在茶水间已经冲过了凉水,不过我怕靳凌恒等太久,只冲了几下就回来了。

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两分钟,被烫伤的地方就变得又红又肿。

靳凌恒低着头专注的按着我的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看上去很严肃,不禁让我想起之前在惠生时,我被茶水烫到了小腿,他二话不说的抱着我去了卫生间,神情也是这样认真。

现在想起来,遇到靳凌恒以后,我每天都过的很狼狈,而且这些狼狈的模样都被他看见了。

我欲将手抽回来,靳凌恒却扭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责备:“烫伤还一声不吭,你是木头吗?”

“已经不疼了。”我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外传来徐贞的声音:“总裁,裴氏集团的裴先生到了。”

我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收了一下,裴震天?

他怎么会来靳氏?

靳凌恒看了我一眼,伸手拿过架子上柔软的毛巾,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将我的手再次抓了过去,他低着头,仔细的擦去我手上的水。

等手上的水被毛巾吸干之后,他才对外面的徐贞说:“让他们到会议室等着。”

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靳凌恒给我涂了烫伤药,药膏冰冰凉凉的在手背上匀开,刚才还残留的疼痛感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靳凌恒起身去浴室洗完手出来,他一边擦手一边对我说:“和我去一趟会议室。”

我才站起来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神回避的问道:“我不懂这些,去做什么?”

“没什么,帮我拿些资料。”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眼神落在我的眼睛上,像是要读懂我的心事一样。

他接着说:“徐贞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以为十万的工资是那么好拿的吗?记住合同上写的,随叫随到,绝对服从。”

他果然猜中了我的想法。

我愤愤然的瞪了他一眼,但也只能服从。

就这样,我拿着一叠资料跟着靳凌恒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裴震天和他的几个助手坐在长桌的一端,一看到靳凌恒,他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坐在中间的裴震天的脸色看上去很沉重,而后也慢慢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