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昭告诉自己,错的不是她,

可错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两封看不懂的信,自己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给她听。

“阿姨,不要想不开。”

一个女孩清脆温柔的声音,

像郑淑萍,又像昭昭,更像年轻时的她自己……

只是一眼,二十多年心里最隐秘的愧疚在此刻喷涌而出,

化成流不尽的泪水:

“小姑娘,我……我不认识字,你能帮我念一下这两封信吗?”

温温柔柔的声音里,

她得知了昭昭所见到的郑军更不堪的一面,

带到家里被昭昭一次次撞见的婚外情,

昭昭被打着恐吓不让告诉她自己;

自己的儿子从小和同学对自己和两个女儿的污言秽语的纸条内容,

因为自己对小儿子的偏袒,所以昭昭这么多年都没说……

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泪水,晕染沉闷的一字一句。

“姑娘,谢谢你。”

她早已经苍老的手想要摸一摸面前这个女孩的头发,

却还是收了回去,

只是看着那姑娘离开的背影: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远处离开的背影小声回应着:

“昭昭替你们道过歉了,

我过得很好,你们的道歉对我来说没有必要了。”

白天,她趁着家里没人回去了一趟

看着自己只是离开了两天就乱成一锅粥没有人收拾的家,

她又想起每年寒假高中住校回来的昭昭都会体谅自己的辛苦,

帮着自己大扫除准备年夜饭,

她那时候也总会夸昭昭懂事了,

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是一个比妈妈还贤惠的妻子。

此刻,她只觉得这些对于昭昭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夸赞。

生活了这么久的家,

要离开之时,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除了那一张十万块的存折和一些衣物以外,

竟然没有什么是属于她文绣自己的,

丈夫不是,偏心半生的大女儿和小儿子也不是,

就连自己也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一路上询问着路人踏上了去s路的高铁,

摸索着用模糊的摄像头拍下了那两封信,发了朋友圈,

兜里的手机和高铁奔驰的声音一齐嗡鸣,

这次文绣奔向的是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