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缓:“我来从头做,传着的都是假消息,在玩家的认知上就该摁死,X17一直以来都可以被期待和信任。”
庄汀匪夷所思:“你记得多久过年么?二十天,怎么可能来得及!”
“不用新的程序和美术资源,这边有储备可以预支,本来我留一手,想着早晚用得上……谁知道有肉今年就得吃,半点也别惦记留存粮。”
楚扶暄这么说着,有些无奈,起初盘算着拿去栽培骨干,到头来是锻炼自己的起家本领有没有生疏。
“如果我没把基础的忘干净,十来天可以搞定。”他道,“但需要大家支持。”
庄汀说:“撇开前期准备不提,冯书航和兰铭少说花了两个月吧,初级点的估计半年也磨不出来,你真能行?”
楚扶暄说:“打螺丝要凑人数拉产量,我们做策划的没这种讲究,只凭自己能力到不到位。”
这句话说得有些嚣张,但是由他来发言,他确实有底气去解答。
同等难度的产出前提下,一位资深的效率至少能顶五个中级,速度快慢与经验深浅完全成正比。
创意看重天赋,而实现创意是一门系统性的工程科学,非常看重相关领悟和积累。
凑巧,楚扶暄两样都占,年纪轻轻可以胜任主策,他在这方面的长处极其出众。
更关键的是,有些人承担管理便脱离一线,但楚扶暄从来没有,对实际业务跟进得非常密切,验收的时候甚至会去检查蓝图,帮忙修改一些累赘和隐患。
众所周知,蓝图各有画法,上千个接口被不同的线串联并联再嵌套,其中的想法可能只有本人能看懂,改起来比重新做还要困难。
但楚扶暄理得明白,说自己没忘基础都算客套话,以往只是不屑于刻意表现,若是需要他来动手,他可以游刃有余。
“两天之内推陈出新,太冒险了啊。”运营心有余悸,“咱们都来不及做评估。”
楚扶暄说:“我对流水负责,如果想出来的觉得不好,你们也可以一票否决。”
如此安排并非趁机出风头,但部门处境太被动了,无论他认不认领,在不少领导的眼里,策划的成败就是和流水强挂钩。
届时高高挂起也没用,与其想办法推脱,不如主动地揽下来,至少自身可以促成一些什么。
“没辙了,我们试试呗。”庄汀说,“我认为扶暄老师靠得住。”
谢屿说:“行,不设什么限制,你瞧着自由发挥。”
他们交流完,楚扶暄跟着谢屿向上通报,得知他们的打算,高层们倒颇为欣赏,关照他们一定注意工期。
祁应竹微微皱眉:“谁走漏的风声,开始查了没?”
“我在跟,肯定有个说法。”谢屿答复。
楚扶暄再表示工期可以放心,自己会每天同步进度,按照推算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正事敲定,有人闲聊:“我听说Spruce刚恋爱不久,那你对象会不会闹矛盾,和他招呼过了么?”
楚扶暄感觉祁应竹瞄了过来,愣是没敢与人对视,除却担心被旁人发现端倪,自己也有些惭愧,事发紧急也没来得及多沟通。
“他就算再小气,也不至于和工作较劲。”楚扶暄心虚地说,“真有的话我会教育他。”
别人调侃:“你家是你做主啊,挺好,那我们也不内疚了。”
祁应竹磨了磨后槽牙,夹在他们之间没有吱声。
他与楚扶暄循序渐进,本来对方的嗓子痊愈,便可以更进一步,现在吃味还可能被“教育”。
“给自家后背放冷枪,真痛。”另外有人转移话题。
“所以宁可多防着一点。”祁应竹感同身受,全方位地厌恶这场飞来横祸。
“Raven是滴水不漏,每样都管得住。”那人感慨,“我像你这么操心可能要累死。”
祁应竹确实样样都留意和掌控,楚扶暄坚持不脱离业务,也是从他的身上得到感触。
而且祁应竹的作风几近偏执,哪怕日程满满当当,依旧会在缝隙里把持更多,直到没有地方存在摇摆。
多亏他心理和身体素质过硬,换一个人怕是没几天就崩溃了,不过他俩谁也别说谁,楚扶暄之后隔三差五住公司,也不是正常能想象的强度。
祁应竹明白他的突发情况,楚扶暄处在胶着阶段,承担的重量已经够多,自己能替他做的是理解和支持。
日历一天天掀过,年关将至,祁应竹得去穗城总部出差。
各个工作室都不太平,到处忙得连轴转,尤其是X17,本就是董事们格外关注的项目,稍有错漏事业群也兜着走。
被秘书和助理提醒了几轮,祁应竹的风险感发作,还考虑要不要推掉外出行程。
然而,楚扶暄回到家里,亲了口他的脸颊,又让祁应竹一反常态地推翻了念头。
“有我在的地方,你可以把后背交给我。”楚扶暄说,“放心。”
临走时,祁应竹叮嘱他也放心,这次的风波肯定能顺利度过。
不单单是楚扶暄在补救,鸿拟上上下下都施加了协助,在各自的岗位和领域里倾力解围。
到穗城之后,祁应竹派驻一周,按时打开楚扶暄抄送的日报,只担心对方是否筋疲力尽。
楚扶暄字里行间都是笃定,随着期限将近,描述的语气越来越有信心。
实装内容与爆料天差地别,外界唱衰的言论则渐渐消失,走向变成了惊艳和激动。
他们以为是一场乌龙,这场闹剧的扭转究竟花了多少心血,唯有内部深切地知晓和感受。
祁应竹返程当天是工作日,抵达便回公司,上午刚好是《燎夜》的大版本更新,写字楼内时不时能撞见有人讨论。
“真的假的,半个多月就能做出来?不需要修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