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暄向来畏寒,目前到十二月中旬,如果不是碍着工作,祁应竹怀疑他会冬眠。

在这边,最难熬的就是冬天,楚扶暄出门就会发抖,很早便自觉地换上羊绒长袜,又用厚实的围巾裹住大半张脸。

近来食堂能不去就不去,隔三差五地吃便当,如果同事想趁空闲找他谈事,他就直接跟人去静音舱。

大家默认天冷不找他约饭,然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楚扶暄活蹦乱跳地跟上大部队。

他朝他们挥挥手,还在人堆绕来绕去,搞得庄汀一头雾水。

与此同时,楚扶暄也很苦恼,为什么大家没注意到他多了东西!

“为什么袖子撂那么高。”庄汀疑问,“你小心感冒,地理位置那么特殊,到时候传染给你后面那位。”

炫耀半天难以被理解,楚扶暄扯下右边衣袖,无奈着定情信物被人忽略,继而失魂落魄地拨弄米粒。

“老大,你不爱吃海带?”山奈问。

楚扶暄食欲不振,给他夹了两筷子:“炒得没熟,你尝尝,我待会儿就状告意见簿。”

循着他的动作,兰铭诧异:“你的手……什么时候买的配饰?打字不会硌得慌?”

“咦,钻是真的假的,我听说这玩意可贵了啊!”

“发现Spruce手指好细,这个戒圈尺码,我估计要套在小拇指上。”

一声声议论里,楚扶暄突然支棱起来,对满盘子的菜肴有了些兴趣。

他边吃边声明这并非自己购买,在无名指上也另有深意,周围立刻会意,起哄地说着恭喜。

“天哪,室友哥好有财力。”庄汀说,“我以前误会他是小白脸。”

楚扶暄:?

“我也是我也是。”山奈赞同,“还以为他靠老大养着,一个上厅堂一个下厨房。”

楚扶暄:??

他不可思议:“人家有正经的社会职务,你们为什么会有曲解?”

“你品品,就范围在这栋大楼,十个人里九个不进厨房,上班的谁扛得住天天做早饭。”山奈有理有据。

他言辞凿凿:“有力气这样献殷勤,比后厨颠锅的还来劲,根据择偶市场的平衡定律,估摸着是弥补其他缺陷,比如薪水、身高或者性格。”

楚扶暄怜悯地看向山奈,委婉地说:“可能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有短板。”

兰铭说:“主要还是哥太舔了,那么想泡你,长着恋爱脑能有多大出息。”

楚扶暄:???

他解释:“他本来就很善良,什么泡不泡的,别把他打成流氓。”

“有空带来认识一圈嘛。”庄汀怂恿,“没怎么听你介绍过,我们都没帮忙把过关。”

“会不会有点晚,无名指被宣告主权了。”兰铭说。

庄汀说:“那扶暄更该带来,让我们教教做事做人,懂不懂好男孩要当绅士,哪能这么野狗圈地盘啊?”

楚扶暄:“……”

瞧着庄汀表情谴责,他倍感一言难尽,终究没有开口辩驳。

他心灰意冷地琢磨,这帮人嘴里除了软饭就是野狗,要不还是把祁应竹多捂会儿,等大家素质提高了再放出来。

殊不知两方对上,大概是另外那边吓到魂飞魄散,到了楚扶暄这里,祁应竹竟成偏袒对象。

说笑着吃完饭,有的去买咖啡,有的回工位午睡,楚扶暄到街边溜达一圈。

银杏落叶簌簌散了满地,他给祁应竹拍了照,正好对方有空,直接找到所在边角。

楚扶暄还没习惯现状,远远捕捉到祁应竹的轮廓,先手足无措地掐了下掌心。

踩过一地落叶,他朝那道身影走过去,原本该问为什么特意跑过来,可作为情侣,貌似如何浪费时间都合理。

楚扶暄如此想着,努力适应着距离被进一步打破,但没办法立刻做到坦然。

而他忸怩于暴露弱势,强撑着装作游刃有余。

“不冷吗?”他主动搭话,“要是不介意,我的围巾挪给你吧。”

祁应竹推拒:“你裹着。”

话音落下,楚扶暄没有听,解开一半分在祁应竹身上。

这条围巾很宽大,完全可以两个人用,不过他们不得不以此挨得更亲密。

然后,楚扶暄狡黠地眨眨眼,确认周围没人路过,继而临场发挥与祁应竹亲了下。

他自认表现是轻车熟路,摆出一副高手的作派,还板着脸充作没有波澜。

紧接着,他听祁应竹笑了一声。

楚扶暄拢了拢围巾,呼出白气:“你干嘛?”

祁应竹依旧浮着笑意:“发现你换气也没会,随便碰碰就不行。”

语罢,他望向楚扶暄:“不过是我没有提醒。”

“嗯,你说了我就会了啊。”楚扶暄数落,“这种不都一点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