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不及防地被催婚,一瞬间大脑卡机,差点困惑自己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幸亏他敲完问号就记起来了,楚扶暄性格要强,堪堪熬过第一回合的切磋。
此时此刻,他脱力地窝进沙发里,倍感不可思议。
“一个人回去会怎么样?”他怀疑那场面破绽太多,自己分分钟要被打成特等不孝子。
手上的抱枕触感松软,楚扶暄有一搭没一搭地捏了半晌,让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空荡荡的客厅里,他自顾自犯愁:“你说从哪儿能雇个人陪我装情侣?正经的不乐意接这种生意吧?”
即便是托朋友救场,楚扶暄也想不出合适选择。
原因无他,帅哥太稀有,身边的社畜们已经被打磨沧桑,不符合他对父母画的大饼。
楚扶暄翻了翻列表有些绝望,本想忏悔自己随口埋下的孽债,无奈沙发实在太舒服了。
他才结束加班,根本无从抵抗,搂着抱枕就昏睡过去,甚至没顾上盖点毛毯。
等到半夜被冻醒,他迷迷糊糊地摸进卧室,铺开棉被将自己裹得严实。动作熟稔、安静,灵活得像只猫,想捉也只能瞧见一道清瘦的影子。
之后楚扶暄默默扛下命运,寻找兼职演员准备氪金出奇迹。
大数据软件发现他在搜索长相好看的演员,大概把他识别成了色胚,短短两天过去,首页内容沦陷为擦边大赏。
楚扶暄刷得头晕眼花,几乎要加入恐同群体,好在朋友上门来他这儿聊天,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一会儿。
“你为什么表情那么凝重?哪来的妖孽缠住了你?”
朋友咋呼完,又说:“不就是找工作嘛,你的背景那么好,属于人才市场的抢手货!我发给你的那些项目你看过没?”
他是游戏圈的猎头,和楚扶暄在一个行业,这几天帮忙推荐了不少岗位。
楚扶暄还没来得及考虑,先听对方解释大概情况。
“放心,小作坊没底气挖你,能来联系的都不错。”朋友总结。
楚扶暄没什么谱:“我对鸿拟稍微耳熟点,他们招人严不严?”
鸿拟是一家互联网集团,近些年来游戏业务风头正盛,楚扶暄做游戏策划,知道他们得过不少奖项。
“他们收到消息很快就找我了,态度很积极,只要你没对面试官做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我觉得被卡的几率不大。”朋友答复。
语罢他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倍感棘手地吸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那边刚换过高层,现在是什么情况真不清楚,恐怖的领导比爱上人渣更致命,你一定要擦亮眼睛。”
楚扶暄琢磨:“他们的新高管风评不好?”
朋友比划:“祁应竹蛮凶的,而且他是Gay!”
楚扶暄默念了一遍祁应竹的名字,佩服朋友洞察力居然如此敏锐:“这个你也知道?”
“有人问他加好友,他自己讲的啊,开口就和异性恋割席。”朋友坦坦荡荡。
楚扶暄:“……”
这种话术一听就像是临场敷衍,他扯了扯嘴角,压根没有当真。
朋友发散:“既然他爱搞基,你去鸿拟的话务必珍重,万一那边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办?你可算泡进大染缸了!”
楚扶暄不认为自己会被吃或者被泡,怜悯道:“就算姓祁的真能搞得动,也不会见到男人就下手,答应我,我们不要自恋。”
似乎是感到新鲜,他一边讨论,一边忍不住翘起嘴角。
楚扶暄有着近乎张扬的明媚面孔,他眼睛弧度偏圆,勾勒得恰到好处,线条在收尾处精细地挑起来。
稍浅的瞳色亮而清澈,哪怕不笑也极其灵动,旁人无意望见,收入视野的尽是鲜活颜色。
朋友瞧着他,叮嘱:“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去反馈,你们是双向筛选,用不着有负担。”
楚扶暄点头:“人家春风得意,看不看得上我也另说,辛苦你去沟通了。”
手头还有其他的邀约,他也让朋友一起安排,届时筛选和谈薪更有空间。
不过客观来讲,鸿拟肯定是最好的去处,业内地位、待遇和口碑都没得挑。
楚扶暄心里明白,所以拜托朋友留意相关消息,如果最近有什么风声,可以发给自己参考。
两个人认识了四五年,不需要互相客气,朋友回过头就发来一张图。
楚扶暄点击加载,这似乎是随手拍的照片,在晦暗的会场糊出了一些氛围感。
有个男人不小心入镜其中,沉默地侧着脸,尽管像素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但足够分辨出他很英俊,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气仿佛能透出屏幕。
楚扶暄不懂就问:[你副业干红娘发错联系人了?]
朋友:[请让我怀着敬意讲解,这位是祁应竹,我上次拍到了发在猎头群里,好多人问我怎么去的男模展览。]
楚扶暄被噎住,跟着玩笑道:[若下海烦告知。]
他这里不太开火下厨,泡了一碗鲜虾鱼板面,眼下没有和朋友聊太多,吃完了就擦好桌子去洗碗。
过了会儿,母亲定时给他拨语音,关心他的饮食和作息。
楚扶暄看到家里来电,暗地里有些心虚,不安地咬住了嘴唇。
“嗯,做的海鲜面。”他应声,“和房东说好了月底退房,车子已经转手了,我到时候行李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