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完全失控,他措手不及,从而一片混乱。

交谈到这个地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祁应竹依旧不太甘愿,这种抗拒的念头全然不理智,可他顽固地不肯适时纠正。

“为什么话题拐得那么歪,我们不就有来有回吗?”楚扶暄没觉得两人的相处有异常。

他开解:“夸你盆栽养得用心,有什么好谦虚,又是接雨水又是喂鱼油,我都有看在眼里。”

这么说着,他再嘀咕:“只是平时瞧不出来,原来你有这种爱好,被我凑巧送得那么到位,算是一步打进职场生态圈了。”

楚扶暄没感觉到周遭气氛凝固,只当是祁应竹端着架子,殊不知自己越是捧场地叽叽喳喳,越把对方往死胡同里逼。

听到所谓的职场生态圈,频道陡然从爱情连线来到了倡廉节目,祁应竹不禁深呼吸一口气。

那会儿春节假期结束不久,许多同事交换特产,合着楚扶暄趁机在学人情世故,练习的时候挑了自己下手。

说起来楚扶暄也是体质清奇,破天荒地走动那么一回,其实从花材到流程都搞砸了,最后招来的却阴差阳错。

他对此浑然不知,感觉颇为良好,还朝祁应竹笑了一下,意思是不用大惊小怪自己的贴心。

祁应竹已经沉默半晌,从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楚扶暄见状有一些发蒙,察觉到他不太对劲,可惜没能琢磨,忽地被导游打来电话。

“Spruce,你和Raven在一起么?离集合还有一刻钟,你们返程的话记得上车。”

楚扶暄如梦初觉:“差点忘记注意时间,谢谢,我们马上过来。”

祸不单行,他俩今晚还得继续睡一张床,死胡同里的祁应竹无话可说,每个细胞都在排斥和尖叫。

偏偏楚扶暄扯过他的胳膊:“怎么在磨蹭,难道要耗这儿过夜?大价钱订的套间不能浪费!”

被这么提醒,思及房间内的布置,美景衬悲情,祁应竹堪堪搪塞着,愈发地心如死灰。

楚扶暄活蹦乱跳地打开导航,好在集合的地点离这里不远,他俩准时登上客车,司机按照原来的路线载大家去酒店。

紧接着,楚扶暄挑了个僻静位置,与祁应竹左右落座。

“你看,我拍了照片。”他打开手机相册。

祁应竹循声望去,风信子沐浴着阳光舒展枝叶,玻璃上浅浅映着楚扶暄的倒影。

越过妨碍画面的白色植物,他打量着模糊的倒影,瞧得出来楚扶暄的表情与天气一样灿烂。

“好的,我有顺手打理。”祁应竹假意关心风信子,不情不愿地挤出这句应答。

他解释:“但我对花艺没有兴趣,最多能分清狗尾巴和油菜花,拍照识图才认出那团白的是哪个品类。”

闻言,楚扶暄豁然开朗:“原来你搜了一下,所以页面跳出来它有什么含义?”

祁应竹自身一团乱,继而听他窸窸窣窣,非常不配合:“你猜。”

楚扶暄的翅膀很硬:“我有流量自己去查,怎么藏着掖着,正好是关怀领导?”

车上有其他人,祁应竹低声接茬:“被你关怀的领导可要小心,重点能闹出桃色新闻,轻点就留下风流轶事。”

楚扶暄:???

他立即埋头搜寻,屏幕加载出“暗恋”二字,便猝不及防地立即关闭。

摊上的罪状太恐怖,他匆匆忙忙地保证:“祁应竹,我绝对没有!”

一时间,楚扶暄顾不上收住音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似乎有争执。

“老大,怎么啦?”兰铭问,“干嘛跟Raven发誓?”

楚扶暄羞恼地顿了下,恨不得钻进缝隙,随即,祁应竹替他打圆场。

“你们主管跟老板表心意,说自己绝对没有做坏事。”祁应竹道。

兰铭替楚扶暄拍马屁:“他就算对不起谢屿,也不能对不起您啊,工位凑得那么近,捉起来都没法逃。”

楚扶暄:“……”

就算在婚礼发誓环节,他到牧师面前演戏,都没有讲得那么情真意切。

祁应竹游刃有余地打发了兰铭,让她不用帮主管操心,再垂眼看向了身边人。

楚扶暄当下克制着嗓音,不过声线有些颤:“送花有那么多考量?我压根没有多想,手头有的就直接端到了办公室。”

真是个祖宗,不止没有特意购买,水落石出甚至在废物利用。

祁应竹快被气笑了,五十块钱连花带盆,骗得他当场晕头转向。

“反正我也没有误会。”他咬牙切齿,“你干嘛慌成这样,以为我会发散什么层面?”

楚扶暄迅速摇头:“我怎么可能唐突你。”

同处一方角落,他现在脸颊发烫,祁应竹则是暗地心凉。

“别人送蝴蝶兰送富贵竹,你去查查那些是什么意思,突然来那么一盆半死不活的家伙,摆明了有职场菜鸟来撒野。”祁应竹挽尊。

楚扶暄在这方面确实迟钝,如此长了个记性,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他严严实实踩了个坑:“幸好是送给你,如果落到别人手里,说不定闹出笑话。”

慎重地说完,他沉思:“而且别人估计会扔掉,你还能妙手回春。”

祁应竹非常头痛,打幌子:“留着你的把柄,往后有个万一,考虑上交给廉洁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