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祁应竹是真的喜欢养花,楚扶暄匪夷所思地想着。

对方比自己更忙,却养护得更好,两者一对比,他对风信子自惭形秽。

继而楚扶暄有些得意,看来自己误打误撞,送的让祁应竹很满意嘛。

期间想到父母,他难得没有事,主动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打给楚禹是关机,楚扶暄去找郑彦仪投诉,怀疑他爸钓鱼钓到人间蒸发。

但郑彦仪难得发愁,道:“我陪着你爸爸,这周他没怎么出门。”

“怎么了?”楚扶暄怔住。

“上回他和小祁打电话,说自己好得很,转头就天天咳嗽,因为不太严重,我也没和你提。”郑彦仪说。

楚扶暄说:“咳嗽也是病,怎么能不说?经常呛的话会有肺炎,你们有没有去医院?”

前些年楚禹犯过一次胰腺炎,在抢救室待了半个月,后来他必须注意饮食,家里再也没出现过烟酒。

尽管他勉强恢复了硬朗,说到底大病过一场,值得被再三留意。

“一有不对就去过,配了一些药。”郑彦仪道,“这两天好很多,你别往心里去,该干嘛干嘛。”

楚扶暄瞒着父母的时候,花招接二连三滴水不漏,这时候怕被他们遮掩,流露的担忧直接写在了脸上。

发现他在客厅垂头丧气,祁应竹路过时顿步:“怎么回事?”

“我老爸在咳嗽,儿子病完老子病,不知道他有没有做CT,妈妈打发了我几句,问多了责怪我大惊小怪。”

楚扶暄先前找郑彦仪告状祁应竹,现在形势颠倒过来,朝祁应竹参了这两位长辈。

“你明天再问问,需要的话让叔叔到这边,医疗资源要好一点,你陪在旁边也放心。”祁应竹说。

楚扶暄也在盘算这个,无奈他在这边没什么积累人脉,挂哪位专家也需要搜搜攻略。

“嗯,我发我妈消息了,她说我爸就是累,都到退休年纪了让我理解老人。”他道。

“估计是不打算来,我妈还给我拍照了,说我爸在碎碎叨叨嫌我烦。”

闻言,祁应竹微微颔首,不过既然提到这个问题,他感觉多说一句比较好。

“长辈有磕磕碰碰正常,他们来的话我找医生,去甬州接他们也方便。”

楚扶暄抬起头:“如果真有什么,当然是亲儿子出力啊,怎么能让你负担?”

不过这种时候听到这种话,仿佛接到一颗定心丸,他向祁应竹道了谢。

第二天,楚扶暄买了高铁票,坐一个半小时的高铁,回到甬州亲自核对情况。

巡视完他在返程途中纠结片刻,不忘给顶头上司汇报了情况。

虽然这边和祁应竹非亲非故,但对方昨天表示了好意,他也该回以一些用心。

祁应竹星期天晚上有应酬,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好在酒局,旁人问他怎么盯着手机。

“家里人报备。”他道,“老丈人咳嗽恢复得慢,今天好得大差不差了。”

场内包含了行业各方,那人就职于友商,还不知道祁应竹结婚的消息。

冷不丁砸来个老丈人,他差点大脑短路,再道:“恭喜啊,摆喜酒了么?”

“国外教堂婚礼,没有喜酒。”祁应竹端着答复,“不太喜欢那种昭告天下的形式。”

那人眩晕:“也好也好,反正幸福是自己的啊。”

祁应竹提到了亲属生病,其他人自然有眼力见,示意他可以早点回去,这种时候更要做个好男人。

台阶铺到眼前,好男人没有与他们客气,作势便准备离席。

边上的友商组了这场局,乐呵呵地送客到饭店门口。

“这次走得那么早,下回可要多喝几杯。”他道。

祁应竹面不改色心不跳,画饼:“一定。”

“没想到你不巧有事,前阵子有个八卦,我还想问问你Spruce的事情。”友商说。

祁应竹有了点动静,慢下脚步:“他的绯闻?”

“兄弟,在想什么,你当我狗仔?”友商吃惊。

他再惋惜道:“我这边知道他可能不续约,早半年就准备撬墙角,防不住最后被鸿拟出手抢走,亏得项目组眼巴巴那么久。”

祁应竹扯扯嘴角:“太有竞争力了没办法,找工作就像嫁人,老公帅不帅总是一目了然。”

友商对此无话可说,然后压了压交谈的声音。

“项目组哭天抢地,但HR写了分析报告给我,不管是挽尊还是真心话,总之人事角度不建议聘用楚扶暄,他们综合评价是高风险。”

祁应竹说:“他资历是还少,但圈子里多的是年少成名,算什么风险?”

友商顿了顿,道:“我也就和你这么一提,没往外面讲过,楚扶暄在我们这儿算背调有问题。”

“不过我们公司委托做得细,这个不是我管的事,连我估计也被记了黑料。”他补充。

背调是社招入职的最后一关,几乎每家互联网公司都会托第三方进行评估。

友商的措辞很含蓄,祁应竹知道,他们合作的调查公司快在业内被挂烂了,原因无他,实在是恨不得扒人十八代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