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毓后知后觉地朝我看来,对上我失望的眼神时,他关心的话哽在喉间,抱怨似的辩解道:
“清清也是好心,只是毛手毛脚太笨了些。”
“也怪你自己,没来得及躲。”
手上的水泡鼓起,晶莹剔透。
像极了我们的婚姻,看似完整,一触即溃。
里面早已是腐烂的脓水。
我取下了无名指的戒指,扔进装着硫酸的量杯里。
“离婚吧,裴文毓。”
“你太蠢了,而我有厌蠢症。”
2
裴文毓愣住了,把手伸向我的额头。
“林鸢,你脑子没发烧吧?我做了什么你就要离婚?”
“不就是一份疫苗试剂吗?以我的科研能力不出三个月就帮你恢复了。”
我嫌恶地避开,冷笑不语。
裴文毓皱了皱眉头,眼神落到我的手臂上,柔声问道:
“还是你太疼了跟我闹脾气撒娇?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他什么都知道,还是选择避重就轻。
真正的关心,是马上行动,而不是只会说。
就像现在,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在我说出“不必”两个字时,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似乎又觉得不妥,他身形微动,想靠近我。
身侧的苏清清突然拽了下他的衣角,红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
裴文毓的脚步生生停住。
“我让同事送你去医院,清清的实验设计还有些问题......”
剩下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转头就走。
裴文毓在身后喊了好几声我的名字,语气焦急不安。
但也只是喊而已。
十年夫妻对上三个月的师生,一败涂地。
明明她一句话都没说,便将我们用十年热忱和爱意熔铸的堡垒。
击得粉碎。
从研究院一出来,我转头就去了律师楼。
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恭敬地迎了上来:
“大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把包扔在桌上,语气淡淡:“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还有,安排好一切后通知学校更换联合实验的负责人,把基金奖项的冠名人也换掉。”
何律师是我家族的法律顾问,人精一样的人物。
仅凭几句话就猜出了大概,二话没说立即去执行。
我化名砸了五十个亿,替裴文毓劈山开海,搭一条通天路。
可现在他却想踏着我砌的台阶,奔向别人的温柔乡。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尝尝从云端坠到泥里的感觉。
当晚,裴文毓没有回来。
我从天黑坐到清晨,等来的是苏清清社交账号的更新。
【笨小孩也有属于她的春天。】
配图是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属于男性的那只骨节分明。
戒圈留下的痕迹还在,戒指却消失了。
上百个排列整齐的量杯齐齐散发着妖冶梦幻的极光火焰。
独属于理工科男的浪漫,在这一刻刺痛了我的眼。
评论区里粉丝羡慕的语气快溢出了屏幕。
【羡慕博主,有一个引导性恋人真幸福。】
【笨蛋美人VS爹系男友,简直就是智性恋绝配天花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