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录音笔里,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狰狞可怖。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那令人心胆俱裂的谋杀过程。
夏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也变成了一尊被石膏封存的雕像。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肩膀剧烈地耸动。
这四年他所坚信的一切,竟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无比残忍的骗局!
而他,
他夏珩,
成了这场骗局里,捅向他的爱人最锋利、最无情的那把刀。
会议室的门在这时被轻轻敲响。
一名年轻警员推门进来,神色紧张地看向赵警官:
“赵队,许梦云来了。她说不放心夏先生,过来看看情况。”
夏珩猛地抬头,看向会议室门口。
走廊灯光下,许梦云那张温婉的脸庞正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透过门缝看了进来。
四目相对。
夏珩的眼中,不复以往,
只剩滔天的恨意……许梦云的脚步顿在半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那双眼曾对她满是信任,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将她凌迟。
“梦云?”
夏珩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裹着血与泪的重量,
“你确定当初看到谢晓雯监守自盗?”
“当然。”
许梦云的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口,脸上却仍强装镇定。
“你怎么忽然这样问我?是不是他们难为你?”
她说着,转头看向赵警官,语气里带上一丝刻意的委屈,
“赵队,夏珩这几年本来就因为晓雯的事心力交瘁,你们要是有证据,直接找我就行,别为难他。”
“为难他?”
师父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许梦云!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你骗得我们好苦!”
师父指着许梦云,手指抖得厉害,
“四年前我就该发现不对!晓雯告诉过我,你说你懂青瓷,结果把现代仿品当宋代的鉴定!”“还总在关键时候打断进程!”
“可我却以为她因为夏珩为难你,原来你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谋夺佛首,害死晓雯!”
许梦云的脸色终于变了,褪去了所有温和,露出几分狰狞:
“师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晓雯监守自盗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试图退向门口,却被守在门边的警员拦住。
“跟你没关系?”
夏珩猛地站起身,桌上的水杯被他带倒,水顺着桌沿淌下,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却浑然不觉。他一步步走向许梦云,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那录音里的声音是谁的?!你说要把晓雯封进石膏,说要栽赃她监守自盗,说要让她死无对证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不知道什么录音!是你们串通好伪造证据!”
许梦云的声音拔高,眼神慌乱地扫过会议室,
“夏珩,你别被他们骗了!我对你、对小柔那么好,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对我们好?”夏珩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
“你所谓的‘好’,就是让我亲手骂死我的爱人?让我毁了她所有的东西?让我的女儿,喊一个杀害她亲生母亲的凶手‘妈妈’?”
许梦云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两名迅速上前的警察挡住了去路。
“许梦云,”赵警官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别再装了。我们已经查到,四年前你通过地下渠道,将北魏佛首卖给了海外的文物贩子。”
“那笔‘天价拍卖款’,现在还在你瑞士的账户里。”
“你现在涉嫌谋杀谢晓雯,盗窃并意图倒卖国家一级文物,还有什么话说?”听到赵警官的话,许梦云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最后彻底崩溃。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查到……”
她喃喃着,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夏珩,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来警局,要不是你怀疑我,他们怎么会查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