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这理由倒是真实许多。想来沈三娘这种每日舞刀弄剑的,挑武器应该才是最在行的。

云珩却直接悠闲地在桌边坐下:“正好我也没吃饭,跟你一起。”

说着,便拍拍手,屋外蓝溪端着托盘进来,放到桌上。

里面是和温栖梧一样的白菜豆腐,还有拌着玉米粒的白粥。

见状,温栖梧再也没有推脱的理由。沈三娘都可以陪她吃这些苦苦的绿叶子,她如果再说什么,当真就有些过分了。

即使百般不愿意,温栖梧还是捏着鼻子,将那没滋味的饭菜吞下去,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最后用粥勉强压一压口中的难受。

而她对面,沈三娘动作文雅,一块豆腐,一根青菜,一勺粥米。一点一点细细咀嚼着,神态中没有丝毫不悦。

甚至,优雅的神态不像是一个土匪。

怎么可能,难道二人的菜做法不一样?

温栖梧托着腮,问:“三娘觉得好吃吗?”

云珩待口中的饭食咽下后,才缓缓“嗯”了一声。

曾经祖父为了锻炼她,将她一个人放到深山老林。没有吃的,也没人照云。运气好时可以遇到些酸涩的野果,运气不好,树叶草根也不是不行。

那时候的她还那样小,身上连个水囊都没有,只能喝叶子上的露水,好在第二日下了一场雨。虽然整个身子都淋透了,但总归是解了燃眉之急。

就这样,祖父将还不足八岁的她扔在山上整整五日。在那之后,云珩对于饭食的要求就变得特别低,不论盘子里装了什么,都比那日的草根美味。

温栖梧一脸怀疑,云珩夹了一块豆腐,递到温栖梧面前的小碗里。做完才反应过来,刚刚的筷子是她用过的。

看着对方盯了豆腐许久,还以为是因为筷子的缘故,云珩刚重新夹一块过去,温栖梧便用勺子舀起那块豆腐,送入口中。

与青菜混在一处,豆子似乎泛着一股腥气,温栖梧难受得想吐,可想到对面的人还在吃饭,终究是忍耐着咽了下去。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沈三娘肯定没有味觉!

这一遭,温栖梧被呛得连连咳嗽,面色酡红。

而指尖刚刚摸上公筷的云珩,耳尖也变得滚烫起来。

吃就吃吧,又没人与她抢,急什么。

她低着头,尽量避免与对面的少女对视,吃饭的速度不自觉快了几分。

待东西收拾完,温栖梧摊开掌心:“梅子糖,你答应过我的!”

云珩打开纸袋,取了两粒递给对方。

温栖梧看着掌心那两粒可怜的糖果,满脸疑问:就给这么点!

可对面,云珩已经准备离去。关门之前留了一句:“珩饭吃得好,还能再领两粒!”

注意力全部放在师姐身上的温栖梧没发现放在桌子上的栗子糕被那裹挟着冰灵力的风雪一吹便立刻冷了,盘子底部的火晶石都没能留住它们的温度。

站在门口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她立刻关上门,将风雪阻挡在外。

可惜当她快步走过来捧起盘子的时候,栗子糕的表面已经沾上了冰霜。

温栖梧没能看到师姐的表情,只觉得她身上带着浓郁的哀伤。

“阿雀……”

听到师姐的呢喃,温栖梧毛茸茸的身体抖了一下,她差点以为师姐认出了自己,但当她抬起小脑袋看向云珩的时候,却发现师姐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看着一旁已经落了薄灰的空椅子。

“栗子糕冷了不好吃,师姐再做一份新的,你尝尝好不好?”

第 26 章 疯魔

温栖梧呆呆地站在笼子里,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她想过师姐旧伤未愈,想过她的近况会差一些,但从未想过会看到师姐像是疯魔了的模样。

师姐的语气平常,就好像自己真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感到害怕。

温栖梧心中闪过一个词心魔。

“阿雀……”云珩轻声呢喃。

习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全然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领头的。

对方没好气地敲了三下桌板,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将军府的舌根你们也敢乱嚼,都不要命了!”

二人都只是个种地的农户,不过是临时的差事,把人送到地方就能拿钱,哪里见过这等气势。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闭了嘴。端起茶碗把手中的馒头塞进嘴里。

反正谁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旁边,车内的人身子猛地一颤,缓缓抬起眼睫。

痛,剧烈的痛,脑海中阵阵翁鸣。

除了头,手腕,肩膀,脚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待视线缓缓聚焦,温栖梧看见的便是满目的鲜红。

她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手里还抱着没有追到大结局的小说此刻,她手脚却都被禁锢着,粗糙的麻绳磨得手腕生疼,整个人动弹不得。

当然嘴里也没能幸免,口中的棉布撑得她下巴泛酸,整个人难受至极。

蜷起胳膊,好在是先解决了口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