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拦在了卫希蘅身前,挡住了云珩可怕的神情,她戏谑道:“仙尊不同意?”

“我不会让她和你们一起胡闹!”云珩手中的剑身微微发出嗡鸣,它感应到了主人的杀气,于是兴奋地给出了回应。

“胡闹?栖梧只是喜欢女子而已,怎么就胡闹了?您若不愿意接受她的感情也无妨,但总不能阻止她脱离苦海吧?我知道您对我有成见,但卫道友从家世到品性都无可挑剔,您还有什么理由阻止?”

“还是说……”左澜嗤笑一声道:“您一边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栖梧,一边又不允许其他人接近她?仙尊,您骗骗我们没什么,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云珩的神情像是最锋利的寒冰利刃,若眼神能够变成实体,左澜现在大概已经浑身被扎满了窟窿。

她的神情冷淡平静,就像是布满了一层极厚的冰层,但谁也不知道她隐藏在冰层下的情绪是否和表面一样平静。

不要骗了自己、不要骗了自己……

这句话如同针一样刺着她的神魂,让云珩隐隐感到头痛。

若师妹放下了自己,那她……会答应卫希蘅吗?

云珩心中浮现起那样的画面,手不受控的微微收紧,而此时左澜顶着逐渐变得可怕的威压一字一句道:“仙尊若不喜欢她,就请放她离开。”

仙尊抬眸,眼中的戾气让左澜心惊肉跳。

“……”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卫希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完全不敢在那两位交锋的时候插嘴说一个字。

“我不会放任她继续错下去,两位请回吧。”云珩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了,她正打算将两个人“请”出去时,陆巧宜忽然发来了一道传音,说栖梧醒了。

欣喜的神色骤然浮现在她眸中,她下意识想要赶去思过崖,但刚走两步云珩的神情又沉了下去,因为陆巧宜说温栖梧想见左澜和卫希蘅。

栖梧才刚醒,她怎么知道这两个人过来的?一定是陆巧宜……云珩暗自责怪她多嘴,她不想让师妹见到这两个别有企图的人,但……陆巧宜说病人才刚醒,情绪起伏不宜太大,所以要尽量顺着她的意愿,让栖梧保持一个好点的心情。

云珩沉默半晌,最后才同意让两个人过去。

她准备盯着那两个人,省的她们说些不该说的话,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求救令忽然破空而来,云珩接下一看,是离魔域最近的天禹宗传来的求救信号,那边已经太平上万年了,突如其来的求救信号似乎还带着浓郁的血气,当她再联系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边没再传来任何消息。

一种不安的预感攀上她的心头。

魔域之前频频传来异动,现在难道……

云珩摸出了一面镜子,她轻点镜面后上面泛起涟漪,她看了一眼醒过来后靠在病床上乖乖吃药的师妹,眼角的冷厉这才微微软了下来,可惜自己不能亲自去看看了,随后云珩收起镜子就去联系其他宗门。

左澜离开闻道山的时候脚忽然软了一下,幸亏卫希蘅及时扶了她一把,左澜想她这辈子算是出息了,竟然敢明讽暗刺真仙境的仙人,还能顶着她的威严撑了那么长时间。

不过代价都是值得的,她们至少能见到温栖梧了。

在陆巧宜的指引下,两个人找到了思过崖山上的那处小屋子,左澜推门而入后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孱弱的病人。

“你……”左澜看到温栖梧时愣了好一会儿,卫希蘅也一样,之前温栖梧虽然也带着一些病气,但看起来并不严重,而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已经枯萎的花,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

“怎么变成这样了?”左澜看着她的模样都觉得心疼,云珩仙尊又是怎么忍心把这样的病人扔到思过崖的?“你受伤了?”

“没有,是老毛病了。”温栖梧摇了摇头。

“难道她不许医师来为你治病?”左澜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不然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病能让一个炼虚修士变成这样。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只是我的病可能治不好了。”眼瞧着左澜想歪了,温栖梧急忙解释道。

“治不好?那医仙呢?仙尊没请吗?”其他人请医仙或许还有难度,但是云珩仙尊和医仙有交情,请人家过来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医仙也来了。”

“那怎么可能会有医仙治不了的病……”

“是散灵症。”

温栖梧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左澜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听到这个病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嗡得响了一声。

医仙这辈子唯一一个想救却没能救回来的人得的是什么病来着?是不是就叫……散灵症?

病人本人还能露出淡淡的笑容,而另外两个人的眼眶直接红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种绝症呢?

第 21 章 前尘事20

“既然是这样,那更应该带你走!医仙既然束手无策,那我们就去更远的地方找治病的方法,说不定上古时期的那些秘境里有记载,实在不行……还有魔域,医仙肯定没有涉足过那里!”左澜左右踱步到处乱转,看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

卫希蘅尝试联系家里长辈打听关于这种病症的治疗方法,可惜思过崖里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急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别急,也别哭啊。”温栖梧拿出帕子帮哭成小花猫的卫希蘅擦了擦脸,“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

左澜咬了下唇,温栖梧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好了?

“医仙还在问神宗吗?”左澜问。

“她应该在万药山药堂。”温栖梧话音刚落,左澜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卫希蘅打了个哭嗝,“我回去找找老祖宗,一定能找到治病方法的。”

“刚刚仙尊说你见不了客,我还以为她只是不想让我们见你,没想到……”没想到阿雀病得那么重啊!

温栖梧听卫希蘅提到师姐,帮她擦眼泪的手微顿。

“师姐为难你们了吗?”

卫希蘅下意识摇了摇头,但想起仙尊那可怕的眼神,她又打了个哆嗦。

“仙尊她……特别凶。”卫希蘅小声道。

温栖梧失笑一声,师姐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