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就收回了手。
等太阳落下,十方妖鬼夜行,弱一点的偷袭、实力强的碾压、诡诈的用幻术,停云山的大阵根本防不住。
又一次以内伤为代价重创一只三尾狰后,来给云珩治伤的师妹劝道:“大师姐何必这样拼命,不如把那只凤凰丢了,白师叔不会怪罪的。”
温栖梧安安静静地听着,若是被丢出去她绝对活不成。
求生的本能教她想凑过去蹭蹭云珩的手指,变着花样撒娇。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又让她不敢出声。
云珩身上的伤太多了,往往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起初说要代养的人从没来过,倒是递了一封信,告诉云珩如果凤凰死了记得把尸体留下。
其他峰的师兄妹来帮过几次也没了踪影。
有好几个晨光熹微的清晨,云珩都是独自疗伤,换药时动作干净利落,一声不吭。
而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栖架上跳来跳去,干着急。最多趁着云珩睡觉,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放被子外的手盖住。
妖族的思维方式向来是弱肉强食,没有用处、还只能添麻烦的东西被丢掉也很正常。
她想,她一定要赶在被丢之前飞到云珩肩上,蹭蹭她的脸。
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云珩披好外衣,领口边上依稀可见白色的绷带。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杯子手特别稳,水面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表情也是别无二致的平静:“不用,我能应付。”
医修师妹无可奈何地叹气:“师姐你也知道,你养的凤凰被一只黑蛟盯上了。康师叔说要打就去外面打,别毁了他种的灵药。”
“是,云珩明白。”
看她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模样,师妹拎出一个大包裹,摊开来是各种各样的符箓、灵器。
“喏,这是师长给你的护身符、灵石,打不过就跑,不要管它了。”
柳砌:为什么突然人身攻击?
男子不念叨了,猛然松开手,目眦欲裂。
“我也不是人。”她咧嘴一笑,暗金色的眸子在夜里熠熠生辉。
“扑通!”
男子心跳过快,大脑超频,整个人往后一仰头磕到石头上,彻底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这一幕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柳砌抽了抽嘴角:“队长,恐吓人类也违规。”
温栖梧偷偷去瞄云珩的表情,还在狡辩:“我明明是在用特殊手段稳定他的情绪。”
幸好,师姐好像对她的行为没什么意见。
云珩缓步上前,借着火光检查男子的情况:“他身上的确有狐狸的妖气,但印堂没有发黑。那只狐狸没伤过他。”
“不知道,不关心,不重要。”
温栖梧理直气壮地说完三个“不”,偷偷伸手去扯云珩的袖子:“回去吧师姐,芝士蛋糕还没吃呢?”
云珩径直把袖子从温栖梧手中抽出,语气淡漠:“不必了,直接回停云山。”
于是柳砌眼睁睁看着温栖梧勾起一抹笑,明明在温柔地答应,他却觉得莫名瘆人。
什么人这么神,只是一句话,就能让队长又气又无可奈何。
两人很快走远,温栖梧根本没空管他。
柳砌看得一愣一愣的,疯狂在脑子里搜寻有关云珩的信息。
直到手机叮叮咚咚了好几声,他连忙住脑,打开才发现自己收到了一连串命令。
“把人带去妖管局,洗掉今晚的记忆。”
“排查周围的监控,如果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赶紧删了。”
“调出这只蛊雕的档案,让狗子去追踪一下。”
最后一条红色加粗:“如果下一次考核你不能在我手里走过三招,就滚回去回炉重塑。”
柳砌一梗,很想喊冤:他明明没惹任何人!
他这边忙着联系同事、打扫现场,那边的温栖梧已经和云珩上了车。
之前的暖手宝已经被云珩还了回来,她本来想拿一条毯子,却摸到了今天找到的书。
后座,云珩半阖着眼帘:“自己查,最好把特殊的盅虫全部记下。”
温栖梧把书晃得“哗啦啦”响,很沉,很厚。
偏偏云珩还补充了一句:“你过于自信了,如果不收敛一点迟早会吃亏。”
是好心的建议,但温栖梧面如菜色,不甘心地重复:“全部?”
“嗯,我困了。”
云珩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相当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