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都?杀了】

【我要把他们的骨头?拆出来,塞进他们热衷的杂草和毒渣】

【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全部杀了】

【杀了!!】

第164章 第 164 章

姚云正主持了一上午的祀神, 晌午后才?从神像上下来,脸上面具一摘, 冷汗直流,一上午都撑着用内功把?声音传远传回?荡,对于他这个重伤还没痊愈的人来说实在有点逞强了。

他的好父亲也在神像上俯瞰全场,见他退场便跟来看他的情况,姚云正酝酿出笑:“父亲大人,我还以为您会去忙别的大事不来呢。”

姚云晖端详他的脸:“为父七天没见到你了,心里?放不下。”

“让您劳神牵挂儿子,真对不住。”

“阳奉阴违的小子。”姚云晖笑,说着把?右手按在?他肩膀上输送去了内力,“一次祀神日而已, 我儿如?此卖力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儿子虔诚奉神。”

姚云正笑着应答, 想插科打诨把?姚云晖打发?走,却忽然看到了对方鬓边出现了刺眼?的一缕白发?, 他的笑当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姚云正震惊了, “你老了?”

“是啊,爹老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人就有老的一天。”

“……”姚云正难以接受, “是最近的琐事太多了吗?让我替你一阵, 你去林碑泡几天。”

“不用。”姚云晖坚持把?内力输给他,拍拍他肩膀,“晚上一起用膳, 你娘也想你了,你总不去看她, 她会伤心的。”

姚云正揪了几瞬的心瞬间摊平了:“知道了。”

他想到今天已经是十月十五了,虽然距离岁末的新年还有两个半月, 新年是云珍的生辰,再过不去也要过下去,他爹也许从现在?就开始怀念亡妻和夭折幼子,这没什么奇怪的。

“该去林碑的还得是你,右脸这儿有疤了,这么一撇着实不美观,想办法把?疤祛了。”姚云晖端详他的脸,“好好一张脸,这是你娘给你的,莫要辜负。”

姚云正的耐心迅速见底,笑意反向变深:“知道了,父亲放心。”

说了几番话后他便挥手作别,饮尽一盏香灰水果腹,如?鱼得水地穿过薄薄的烟雾,悄无?声息地停在?一个距离亲哥位置不远也不近的地方,近到能看清某个臭小猫的身影,远到能避免被亲哥发?现,省得被揍一顿,挨不住了。

等了半时辰,亲哥一行人才?在?稍作小歇后回?来。

姚云正扬起脸望去,饿兽一样盯着,恨不得在?佰三?的身上勾下一块肉,然而盯了半天,直到下午的听谕都开始了,他才?不确定地小心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花了大半个下午的精力窥伺,隔着朦胧的烟雾和震耳欲聋的喧嚣,姚云正歪着脑袋发?现亲哥和臭小猫似乎都不在?,还留在?这儿的是只?是身形相似的挡箭牌。

这显然是预设过了。姚云正环顾了四下,他确信如?果此时和他父亲一起联手下命令,搜查千机楼各处,一定能把?顾瑾玉扣进瓮里?,审问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和他一起的佰三?势必也会锁进紫庸坛里?受刑。

姚云正没有犹豫太久便决定隐瞒不报。正如?他发?现从神医谷掳出来的小替身是个易容的假货,他由此怀疑佰三?可能是小替身的事。

无?证据是一个缘由,不想让臭小猫变成?瘪小猫也是一个缘由。

*

一天的光阴如?煎春秋,顾小灯一天之内去了两处凶案现场,剧烈的惧憎情绪过后便是一地荒芜的麻痹式清灵。

酉时他和顾瑾玉回?到寝殿,他给他施了针喂了药,顾瑾玉眼?睛的颜色变化剧烈,他还没来得及看他稳定下来,顾瑾玉就被姚云晖召去了。

走时顾小灯担心得拉着他袖子放不开,顾瑾玉低头来与他耳鬓厮磨,只?道无?妨:“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枢机司不叫我,我也要去一趟的,今晚我会在?你入睡前回?来。”

见他状似平静,顾小灯只?好松了手,转而等苏关二?人回?来打听下午的情况,谁知顾瑾玉前脚刚离开不久,姚云正后脚就丁零当啷地来了。

丁零作响的是他手里?甩动着的令徽,他站在?寝殿门口朝顾小灯晃手:“不请我进去谈谈?”

顾小灯双手袖在?袖中,看到其中两枚令徽是苏关上午所佩,失神片刻,他点了点头:“二?少主,请。”

姚云正便趾高气扬地穿过守卫的死士,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他看到亲哥的寝殿朴实到粗糙,心想简直是个大阴沟,光亮如?此稀薄,竟也忍得下。

最亮的光点在?身前,姚云正从上到下地看了几遍,冷不丁地试探着叫道:“顾小灯。”

顾小灯心乱如?麻中,听到了也没反应,只?顾着噔噔走到书案的窗边去,一推开窗便把?手伸出去,雨水冲刷过指尖,十指连心地冷。

直到觉得两手没有血腥味,顾小灯才?转头看向来人,圆滚滚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姚云正怪异地沉默了一会,有些生气地把?手里?的令徽一枚枚地丢向他。

顾小灯躲避不及,闭着眼?被第一枚砸中额头,满脑子想着得接住,在?窗边手忙脚乱起来,身前一阵风声,臭弟弟不知又?发?哪门子疯,拖着他离了窗边。

“唔?”

顾小灯被拎到椅子里?去,姚云正单膝抵上椅沿,单手卡住他下颌用力地检查起他的脸来。

“嗷!”

顾小灯嗷嗷叫骂,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充满懵逼。

臭弟弟却是在?头顶上笑了,他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刺眼?的浅疤和酒窝。

“胆小鬼,捣蛋鬼,难缠鬼,臭弟弟。”姚云正像唱歌又?像念经似的吟唱,“佰三??顾小灯?”

顾小灯瞠目结舌,他这会压根没这么骂他,这些词汇都是当初在?楼船上转瞬即逝地骂过。

不等他说话,姚云正用手里?剩下的令徽刮着他的脸,易容蹭不了一点,但?顾小灯莫名觉得自己的外壳被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