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三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中邪了?!

宗随泱目光僵硬,手上的力气微微一松,但仍然禁锢着不断咳嗽喘气的人。他打量着这个邪物,长得就是一副妖里妖气的精怪模样,来历定然不简单。

“你到底是谁?”宗随泱说,“胆敢隐瞒,我让你抽筋扒皮,永世不得超生。”

好小子,敢威胁老子,裴溪亭翻了个白眼,哑声说:“你敢这么做,你以后就没男朋友了。”

“男朋友?”宗随泱蹙眉,“说人话。”

“就是男媳妇儿,龙阳之好,懂吗?”裴溪亭恶劣地笑了笑,“你以后不仅要和我搞男风,而且喜欢我喜欢得要死呃!”

宗随泱手上用力,说:“妖邪之物,休要口出秽言。”

“你、你不信?”裴溪亭伸手握着宗随泱无情的铁手,竭力说了个数字,微微挑眉,“你不信就自己量量,你有多长多粗,我比你清楚。”

“……”宗随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脏东西,拧眉道,“你”

裴溪亭怕这死小子再加力气,那样他的小脖子真的会“咔嚓”掉,于是赶紧抢先一步,说:“你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喝酒,喝多了,结果在寝殿里晕晕乎乎地栽了个跟头,额头“啪叽”一声往地上盖了个戳这件事你嫌丢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皇兄。”

宗随泱深深地凝视着裴溪亭,俄顷,说:“你果真是妖邪,竟然能窥探往事。”

“?”

不儿,大哥,你……算了。

裴溪亭胸口起伏,决定不和这个版本的宗随泱计较。他说:“是二十四岁的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年除夕,我们窝在躺椅和一张毯子里一起守岁,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我告诉你,我小时候最喜欢吃学校门口的煎饼,还有一元一串的地沟油炸串,不正宗的臭豆腐,挤着喝的酸奶袋……有一次我把酸奶袋挤爆了,喷了一脸,在大街上丢人,你就跟我说了这件糗事。”

裴溪亭伸手搂住宗随泱的脖子,温柔又委屈地看着他,“随泱,你不能杀我,也不能伤害我。否则等我醒来,会找二十四岁的你算账的……他好心疼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让我康康][撒花][爆哭][害羞][亲亲]

小宗:[问号][害怕][愤怒][耳朵][药丸]

第107章 番外·吻旧③

宗随泱平静地接受了太子妃的死讯,他问了宗鹭的情况,叮嘱了几句,就再没有别的话了。

俞梢云和白唐没敢说要不要请道士和尚来做法,听从吩咐退了出去。寝殿里安静了下来,宗随泱躺在窗前的躺椅上,轻轻闭着眼,窗外的暗光打在他脸上,出奇俊美,又冰冷得瘆人。

“你……”俄顷,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冷淡,听不出丝毫情感。

裴溪亭被绑在床上,双手双脚分开捆在床头床尾,根本动弹不得。他也懒得挣扎,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陡然听见这么一声,一下就醒了。

“少和妖邪说话,免得被蛊惑心智。”他说。

“在我被蛊惑心智前,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宗随泱说,“你叫什么名字?”

“裴溪亭。”裴溪亭说。

宗随泱想了想,说:“没听过。”

“殿下常年不在邺京嘛。”裴溪亭说,“但我现在还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所以你就不要想着把我找出来镇压了。”

宗随泱蹙眉,于是裴溪亭简单地将自己的来历说了说,最后说:“反正你好好长大,就能遇见我。”

“谁想遇见你。”宗随泱说。

裴溪亭也不恼,说:“是我想遇见你,行了吧?”

宗随泱愣了愣,没有回答。俄顷,他说:“我为何会喜欢你?你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

“你是找男朋友,还是找功夫小子?”裴溪亭反唇相讥,“照你这个说法,你身边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年轻俊杰,你怎么不把他们都充作后宫佳丽呢?”

“……”宗随泱无言以对,“你和我想象的皇子妃不一样。”

他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有一位怎样的皇子妃,若是非要说,大抵是聪慧端庄的佳丽,要安分,识时务,他不喜欢闹腾的、心思太多的人。可眼前这人全不一样,他像一只狡黠漂亮的狐狸,随时都会龇牙,有几分凶性。

“我不是五皇子妃,甚至不是太子妃,”裴溪亭说,“我是宗随泱的心上人。所以你拿这样那样的条件往我头上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不是适合你才和你在一起,而是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

宗随泱似懂非懂。

“诶,”裴溪亭说,“你过来。”

宗随泱睁开眼,没有动,他说:“就这样说。”

“我不是要和你说,是要给你看。”裴溪亭说,“我身上有你留下的印子,要不要看?”

宗随泱兴致缺缺,“什么印子?”

“吻痕牙印,应有尽有。”裴溪亭说,“来嘛。”

宗随泱沉默片刻,终于起身走了过来。裴溪亭露出点笑意,就这么偏头瞧着他,说:“锁骨上就有。”

宗随泱的目光落在这人身上,从含笑的眉眼滑落到红润的嘴唇,突然眼尖地看见这人嘴角有一点痂。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裴溪亭舔了舔嘴角,说:“你咬的。”

这人不是狐狸,是狐狸精,眉梢眼角都是风情。宗随泱俯身,探手轻轻扯开裴溪亭的衣襟,果然在白皙的右锁骨上看见了一圈牙痕。他往下扯了扯,白皙清瘦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露出来的半粒红果是肿的。

“也是你咬的。”裴溪亭挣了挣手腕,可怜地说,“随泱,松开我吧,我手腕才被你绑过,本来就疼。”

宗随泱黑漆漆的眸子移上来,一动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才说:“不是我绑的,是他。”

“你就是他。”裴溪亭说,“是因为我们相遇得太迟,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能多陪你一日两日,都好。”

宗随泱闻言没有说话,只伸手握住裴溪亭的左手腕,解开了绳子。裴溪亭下意识地想要扭一下,他轻轻握住了,扯开一点袖子,果然看见手腕上有一点新鲜的红痕,这人肤白,容易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