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南轻点了下头。
成禾真低声道:“那就好。”
想想也是,他这个性格,除了一起工作的肖自恒,确实不会告诉其它人了。
即使她也在其它这个范畴,这件事如果仔细想想……
还是很难过去!
成禾真挑明,却比之前更憋得慌了。
她看到前面的路牌,藏在浓绿后的小区门,终于后知后觉地蹦起来:“你开到哪啊?!这不是去我那儿的路。”
“临时租的公寓。”
周颂南说:“我这段时间住那儿,宽敞一点。”
“我不去!”
成禾真快速道,又瞪着他,一字一句:“你的地儿我不想去。”
“没有你那儿我那儿。我们是一起的,我不分这个。”
周颂南拐进地下车库,一圈又一圈地往下,脸色平静而苍白:“真真,瞒你是我的错。没有下次了。”
“不要用这种话来搪塞我,我在我大伯那儿听过很多次。”
成禾真脸色沉下来:“实话跟你说,我长这么大学会的最重要的一点,可以浓缩成四个字吧,及时止损。”
她不是会回头想沉没成本的人。
周颂南把车倒进位置,下颌绷紧,听到她说。
“周颂南,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吧?如果反悔了……”
“没有”
周颂南忽地将车熄火,欺身压过来,黑眸沉沉,连呼吸都微微急起来:“不会的。”他连否定两次,伸手扣过她的后脑勺,额头跟她的强行轻碰在一起,睫羽几乎要碰到她面颊。男人的语气近乎蛊惑:“真真,说你不会反悔。”
十来天前,他给美容院遇到资金瓶颈的兰娴打了一笔钱,那时的兰娴打视频电话,问他为什么?
我们是一起的,我不分这个。
他说。
兰娴愣了下,又问。
什么叫一起的?
尔后终于明白过来,兰娴把电话撂了,急火攻心地躺平了。
周颂南要上一道保险,确保兰家至少有一个知情人,是能站在他们这边,能帮他和她的。否则未来兰琼梅那边更难办。
他精密运行的大脑想过很多,从没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成禾真会在做过的决定上反水。
“我为什么不会?!”
成禾真猛地提高音量,挣脱不开他的力道,情急之下,干脆用额头撞向他:“我不是人啊,我不会伤心啊?!”
周颂南捂着头俯身,闷哼一声。
他本来就在低烧,头隐隐约约作痛。成禾真力道也是大,她一时也慌了。
“怎么了?”
车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我杀了你,干嘛呢!!”
周颂铭。
他手里袋子也不管了,冲到副驾驶外,从大开的车窗里一把薅住罪魁祸首的头发:“我操,你敢打我哥?!给老子滚下来!”
成禾真嗷一声,跟被电击了似得,抱头哀嚎。
“周颂铭!”
周颂南冷喝一声。极有穿透力和威慑性,一如多年以前,周颂铭吓了一跳。他哥很久不这样叫他了。
周颂南:“放手。”
作者的话
李丁尧
作者
07-07
晚上好。去补牙了,剧痛。本来想休息,但是很想写完这一章。谢谢大家的留言和票呀,给了我很多动力。大家要保护好牙齿,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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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一个人如果长期崇拜跟随另一个人,长达二十来年,最后无非两种结果:一是神像碎裂,大失所望,背道而驰。二是返璞归真,日益虔诚。 周颂铭明显是第二种。他的兄长承担了大家长的功能,可即使对自己,周颂南也不会轻易袒露真实想法。他,周颂棠,或者一些人,大家早已习惯敬畏、依靠,听他的。 周颂南这样一叫,周颂铭懵了下,手也一松。就在这短短一两秒里,车窗降到了最底,副驾驶的人竟直接跳了出来。她人像一张蓄满力的弓,轻松地伸展,一跃周颂铭刚正好挡住路,她顺势踹了他一脚,才落了地。 “你有病是吧?” 成禾真落了地,站在周颂铭对面,抱臂冷冷问道。 周颂铭胸口挨了结结实实一脚,往后趔趄了两三步,发愣地看着成禾真,憋半天只憋出个:“你” “周颂铭,你在干什么?” 周颂南从驾驶侧绕过来,轻声问他,神色却严肃淡漠。 周颂铭脚边散落着一个购物袋,新鲜的水果咕噜噜滚出来,京白梨,袋子里隐隐可见一盒枸杞、西洋参。成禾真扫了眼,看到了,眉头轻轻一挑,也没说什么。 “我……以为打起来了。” 周颂铭也有点委屈,他只瞥到了对方拿头撞周颂南,一时手比脑子快,还没来得及想对方是男是女,结果人一下车,还是个大熟人,他半点儿没反应过来。 “不过你在这儿干嘛?”周颂铭刚问出口,忽然想到一个离谱的可能,脸色登时煞白。 成禾真冷笑了声:“你当我想?” 光忙着生气忘导航,被人坑了。 “你俩聊吧,我先走了。” 成禾真扔下一句,真的就要离开,被周颂南一把抓了回来,他扣住她手腕,扣得很紧,抬头对周颂铭淡声道:“你先去忙你的,改天再来。我已经好了,放心。” 没有。 成禾真和周颂铭心底同时划过这么一句。 周颂铭是看他脸色,成禾真是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周颂铭忽然道:“哥,我就跟你说两分钟,可以吗?” 两分钟,都快够成禾真跑路上车麻溜走人了。 但周颂南还是说:“好。” 他一松手,成禾真果然大步离开了。 周颂南看了会儿她背影,收回…
【六十一】
一个人如果长期崇拜跟随另一个人,长达二十来年,最后无非两种结果:一是神像碎裂,大失所望,背道而驰。二是返璞归真,日益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