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填窟窿怎么办?”
黎司雨红着眼?睛问,
“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对待欠债的人?的吗?抓起来,关到?狗笼里。你想让我也?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吗?你忍心吗?”
黎任真道:“你自作自受!”
“黎司雨,我不会把家产分给你,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黎任真转身去拿自己的包,说道,
“你这个人?已经彻底废了,没救了。”
黎司雨道:“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话语落下,他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雨落的声音如同?潮水涌入室内,他抚摸着窗框,看着外面的天地。
黎司雨回过头?,狠狠地威胁道:
“黎任真,你要是不把财产分我一半,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以?后,你会永远都背负着抢夺家产,逼死亲弟弟的骂名?。”
黎任真态度很?是冷漠地说道:
“你随意。”
黎任真把手机和钥匙塞进路易威登的包包里,她下午还得去开会,商量扩店的事情,这次扩店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操作不好?,就会败给竞争对手。
她不想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黎司雨身上?。
而且她也?不觉得黎司雨会跳楼,废物哪有这样说跳就跳的魄力?他就是在威胁她罢了。
黎司雨彻底被黎任真的态度激怒了。
“好?!黎任真,你等着!”
黎司雨抬脚踩到?了窗框上?,道,
“我会要你后悔!”
说完,他踩着窗框,一个用力,整个人?都从窗户跃了出去。
年轻的身体噗通一声砸落在地上?。
他感受不到?疼痛,在邻居们的惊呼声中翻过身来,得意地看向高处。他想看到?黎任真惶恐地从窗户里伸出头?来,痛哭流涕、后悔不已的模样。
但是,还在楼上?的黎任真只是愣了一下。
就只是愣了一下而已。
没有痛苦,没有后悔,神?色平静。
黎司雨自己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她为什么还要为他生命的流逝感到?痛苦呢?
她关上?窗户,拎起自己的包包,拿出小镜子补了个口红,换鞋出门。
她乘着电梯下楼,出了楼道门之后,理所当然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黎司雨和逐渐聚起来的人?群。
黎任真没有停留,只是侧着头?,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黎司雨一眼?,就撑着伞,继续朝着自己停在小区门外的车去了。
下次买房子得买个带地下车库的,不然,作为一个常常开车的人?,雨雪天和大风天出门都好?不方便。
“姐姐……”
躺在地上?的黎司雨伸出手,
“姐姐,救我……”
他好?像终于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也?感受到?了家人?对他彻头?彻尾的失望。
但他的声音太?微弱了,黎任真根本就没有听?到?。
林逐月从这段不知是属于亡魂,还是属于黎任真的过往中回过神来。
“就是这么一回事。”
黎任真谈起这桩过往的时候,神?情和语气还是淡淡的,她说道,
“对我来说,我的弟弟不是死在跳楼的时候,而是他沾上?网赌的那一刻。”
林逐月瞧着如此坚强的黎任真,心中竟然泛起一股油然而生的敬佩来。
黎任真具备着强大的理性,以?及当断则断的决然,若世上?每个人?都如她一般,那些剪不断理还乱,气得人?乳腺增生的事情说不定能少很?多。
时灿拿着笔,把黎任真所叙述的过往大致地记录好?,一边标注一边说道:
“你这个弟弟,真该把十八层地狱从头?到?脚体会个几遍,下辈子也?别?做人?了,当个黄毛猪,进厂杀了好?歹能腌四条火腿,对经济还算有点贡献,不完全是废物。”
时灿的嘴巴非常恶毒。
缠绕在黎任真身上?的亡魂被他惹怒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朝着时灿扑过去。
时灿丢开文?件夹和笔,左手伸进扑来的黑雾中,就像追逐鹿兔的鹰隼,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亡魂的领子。
他将亡魂硬生生从黑雾中扯拽出来,按着亡魂的脖子,将对方按在桌子上?,一条腿抵住对方的胸膛。他右手握住刚刚被召唤出来的绝刃,刀尖抵住亡魂的灵台。
叶阳嘉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个八卦袋来。
他念着咒语,将被时灿控制住的亡魂收进八卦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