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玉抿了抿,身上热了起来:“夜色深了。”
“啊,你明?天?又要继续去奔波了,是吗?”顾小灯小手握成拳头,捶了捶他紧绷的手臂,“那?我们洗洗刷刷睡觉去,我这?身衣服也该换下来了,脸上的妆刚才被我哥擦洗掉了,他嘀嘀咕咕的,但也承认我这?一身很?熨帖。我给他当了一个时辰的妹妹,我还闹着让他给我当一当姐姐,他嫌弃得没边了……”
他絮絮说着笑起来,正要起来去换衣服,顾瑾玉又把他拉到怀里去,耳朵和眼睛都?是红的,眼里泛着光,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小灯呆了呆,心跳也快了:“你、你想?做什么,直说。”
顾瑾玉默不作声了好一会,才往他耳边低声:“想?和你像昨夜那?样。”
“哪样啊?”顾小灯为难他,“顾瑾玉,你说仔细点?。”
被叫了大名的顾瑾玉眼睛更红,逐字逐句地磕绊道:“想?和你喝酒,想?让你坐在我上面,夹着和贴着我。”
顾小灯立即捂住他的嘴,干咳了好几声,他感觉到了他似家犬的巴望和压抑着的亲昵渴求,连带着他也燥起来:“但你会流鼻血。”
“那?就流吧。”顾瑾玉低声,“让我流,我喜欢。”
“……”
顾小灯的话匣子关上了,多的不必再说,碰杯喝了两盏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瑾玉意会着他无声的纵容,捞住了他的腰身,指尖缠住桃花待放的腰带,缠了又缠,喉结动了又动。
顾小灯抱着他脖颈,等了他半晌,假装微醉地蹭蹭他耳廓:“自己穿的自己脱,不难脱的吧?反正待会再一起洗漱……”
顾瑾玉说不出?话来,知道得了允准和纵容,指尖都?亢奋得战栗。他觉得此时的顾小灯像北境深冬的一条挂脖围领,温软地挂在他脖颈上,他忍不住把他抱到腿上来,好让他挂得更紧密。
他一边解他的罗裙,一边亲亲他侧脸,顾小灯此时素面了,脸上的妆被气歪了鼻子的大舅哥擦洗去了,顾瑾玉心里遗憾得泛酸,难得有机会给他描眉点?唇,却没机会给他洗铅华。
裙带解开了,层层罗衫微剥,顾小灯哼哼唧唧地只?挂在他脖颈上,顾瑾玉没听到他的抗议,便埋头继续。压抑日久,憋得痴狂,一掀开那?道小心翼翼的临界线,狰狞的渴望便源源不断地喷涌,他把他抱到妆台去,拿起胭脂笔往顾小灯微露的肩颈上描画小小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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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灯装着醉由?他作为,好奇地想?看他能干什么。顾瑾玉自黄昏时苏明?雅出?现就气息起伏,不时就在阴郁和欣然之间横跳,顾小灯还发?现他的手有几回下意识地搭上了腰间,那?里原本佩戴着刀,只?是今天?换了一枚成双的芙蓉玉。
他大概对苏明?雅、葛东晨等人的存在咬牙切齿,但在顾小灯面前?,不是避而不谈,就是摆露出?一番奇妙的大度态度,也不知道内里妒恨成了什么样。
顾小灯偶尔不是很?能搞懂他,便想?引他说出?更多,做出?更多,这?样他才好意会顾瑾玉那?别扭曲折的脑回路,能疏解的就安抚,免得他把自己压抑到扭曲去了。
顾瑾玉把他搞得半脱不脱半露不露的,那?胭脂笔从他肩上勾画到了锁骨去,顾小灯还是不太理解他在干嘛,只?从那?微抖的笔尖感觉,顾瑾玉画的是歪扭趔趄花,画得他好痒。
顾瑾玉半晌才停了笔,顾小灯已经窘迫得指尖蜷起来了,支支吾吾地想?问他作甚,忽然就感觉到顾瑾玉低头,有点?狠地扫舐他肩颈,把刚才费了老牛鼻子劲才画上去的胭脂花全?部?吃掉了。
顾小灯大受震撼,脸上炸热,顾瑾玉扫完还抓下他搂着脖颈的手,垂着生气的眼睛,把他左手紧束的袖口一撕,往上一掀,就低头咬住了他的左手腕。此举让他简直像狗一样,咬了不说,犬齿还在磨,潮且热地叼着顾小灯左腕上的那?道疤痕。
顾小灯轻叫了一声,迷茫地看着顾瑾玉奇特的举止,待与他凶巴巴的眼神对上,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
他身上的伤疤基本都?在左臂上,小臂因岳逊志磕伤,掌心因葛东晨划伤,左腕因着苏明?雅。他甚至有些怀疑苏明?雅能撑着病体跑到西境来,焉知不是因为那?时喂了他血的缘故。苏明?雅当时还在佛台下以他身体为画纸,以自己的血做墨,涂画了他半身血花。
顾瑾玉救的他,自然也看得清楚。所以他现在……说不上是照猫画虎,还是另做他想?。
总之,顾瑾玉是个默不作声的学人精。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挺快,还学得挺杂。
顾瑾玉叼着他的手腕又咬又吮,恨不得让他手腕上的疤痕消失,掀起眼皮看去,见顾小灯眼睛潮潮,神情迷蒙,呆呆乖乖的,他一时忍持不住,松了他的手转而去咬住他松垮的衣领,兴起恶劣地往下脱。
他清晨给他穿上这?一身流光溢彩的桃花裙时,就已经在想?着要怎样脱下来,是温柔剥,还是发?狠撕,是完整地脱下,还是撕成碎片,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咬着脱。
顾瑾玉又流了鼻血,但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抱着腿上罗裙颤抖小腿抽搐的美人,没动真格但凶狠持久地玩了一通。裙摆曳地,簪钗委落,他亲他的肌理,蹭得他一身血痕斑驳。
好色野狗欲横流。
顾小灯,顾山卿,金玉无暇真贵胄,瓷白娇贵真美人,现在在他这?个鸠占鹊巢的贱种野狗的腿上、手里、齿下,跑不了、悔不得、挣不开,这?般温软地熨帖着他沸腾了的烂血。
待到子时三刻,顾小灯劫后余生似地泡进了热泉里,顾瑾玉还黏糊着跟在身后,惹得热泉拥挤狭窄,水位上升。
顾小灯脑子还有些乱糟糟的,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空气,感受到顾瑾玉粗糙的指腹砂纸似地刮他,便涨红着脸气呼呼地转头瞪他:“你你你还干嘛!”
顾瑾玉的瞳孔是鲜红的,泛着根本没消失的渴望,鼻血倒是止住了,故作无辜地解释:“我给小灯洗漱。”
“……不用!”顾小灯奋力?想?抵开他,谁知被他轻松拧转了个方向,水花一翻,两人变成了危险的面对面。
顾小灯张开嘴巴想?说话,就被顾瑾玉以吻封住,在热汽蒸腾的雾气里视线模糊。他没想?到会在水里被顾瑾玉又玩了一遭。
一连两夜,逐夜递增,委实是个难忘的七夕节了。
胡闹到夜深,顾小灯总算沾到了被褥,他被这?种难忘搞得毫无困意,抓着顾瑾玉散开了的头发?,自以为恶狠狠,实则软乎乎地生气:“我那?个纯情害羞的森卿跑哪去了?你这?个坏狗,把我昨晚那?个好狗藏哪了?速速交出?来,还给我!”
顾瑾玉抱着他共枕,拉起薄被裹住他,继而抱住这?个小粽子,汪了好几声:“小灯累不累?”
“累个球,我现在一身使不完的牛劲!”顾小灯声音在方才呜到微哑,他忿忿地捶了一下顾瑾玉宽阔的脊背,换来对方紧实的拥抱和厮缠。
顾瑾玉和他的体型差客观明?显地存在着,待被他抱了个密不透风,顿时又觉得小腿肚酸起来。顾瑾玉再怎么听话,到底还是个力?大无比的大个子,他要是真用上蛮力?,再用上几分巧劲,他压根就逃无可逃。
顾小灯被他捂着亲了好一会,感觉到贪得无厌的坏狗又把狗爪子伸到了他腿上时,马上扑腾着制止起来:“不行了,我不行啦!时间这?么晚了,不许再闹了,快休息!”
他邦邦地拍着顾瑾玉肌肉虬结的臂膀,顾瑾玉不依不饶地乱伸大狗爪:“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顾小灯蜷起来,膝窝压住了他的手,想?到了他们之间特有的信物?:“止咬器呢?你这?只?坏狗,有没有带止咬器来啊?”
顾瑾玉顿了顿,脱缰了半个晚上的神智总算回笼,立即抽出?手去开床前?柜的格子,顾小灯好奇探头看去,看到了一格子的各形止咬器。
顾瑾玉叫他主人,让他选一个。
顾小灯欲言又止,找了一个不那?么像真狗用的给顾瑾玉戴上。
这?东西于顾瑾玉而言,就像是马的嚼子,狼的捕兽夹,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慢慢沉静下来,逐渐变回了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