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青吃得?正香,手机又响了,肖强给她回了六个小点?点?,似乎对她的说法?非常无?语。
崔美青顺手拍了一张米干的照片发?给他。
崔美青家一楼餐厅的采光极好,阳光照在金灿灿的蛋黄上,洒在白色的米线上,光线温柔。
肖强:我?明白了,谢谢你,我?会努力活着的。
崔美青吃完饭看到这段话,就好像看了一段没头没尾的天书,她把?两个人的消息看了一遍,发?觉肖强的情绪似乎有点?消极。
点?进肖强的空间一看,肖强最近发?得?动态都有点?消极,动不动就死啊活啊,配的图不是各色的药就是各种灰色的图片,十分压抑可怕。
崔美青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肖强这是想死吗?
她稳住心神,小心谨慎地和肖强聊天。
肖强在镇中上了一年学,初二?就不读了,整天在家无?所事事的闲逛。肖强上学晚,比崔美青还大一岁,十六岁的男生在农村已经算半大小子了。所以,肖强退学后,他那一双不负责任的父母就理所当然地不管他了。
肖强时不时到旁边人家蹭饭,对自己的囧境毫不在乎,有情饮水饱,他的女朋友和他感情好,他自然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可是女孩子一般比男孩子成熟得?快,农村的女孩子心智更是比同龄男孩高出一大截,他的对象考上了高中,冷静分析了两个人的感情和未来后,她提出分手。
肖强爱面子,没有挽留女朋友。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伙伴、没有爱人,连有血缘关系的父母都不太管他了。
肖强万念俱灰,觉得?这样窝囊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崔美青打断了他大段大段的倾诉,有些犀利地问:“你打算怎么轰轰烈烈的死去?”
肖强:“喝农药。”
崔美青:“6。”
“这是一个多么窝囊的死法?啊,你怎么会选这种死法?。”
肖强:“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死了,我?要好好活着,你说得?对,人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要好好活着。”
崔美青打算送佛送到西,她继续发?问:“以后呢,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肖强好半天才?回她:“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崔美青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出去打工吧,去北京上海广州,你满十六岁了,不算童工,可以到工厂里干点?轻松的活,工厂包吃包住,还有很?多云贵川老乡,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比采茶好多了。”
如果肖强是个女孩子,崔美青不会给他这么激进的建议,女孩子弱势,出去外地容易出事,危险太多。
但肖强是男孩子,还有两年就成年了,他想自杀,表面上是因为和女朋友分手,实?际上是因为他的父母不关爱他,跑得?远一点?,不容易受到家庭因素的影响。
如果肖强是大学生,崔美青甚至想建议他学土木,好好工作,好好挣钱,家人可能和你有血缘无?亲缘,但钱在手里就是实?实?在在的。
肖强回她:“谢谢你。”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崔美青很?开?心,这事怎么说也是功德一件。
新?的学年到了,崔志青考过?了科目三?,崔美青成为一个初三?的学生。
一开?学,班主任就宣布有国家领导要来学校,大家要做好准备,打扫干净卫生,迎接领导的到来。
崔美青一开?始没把?这当回事,打扫个卫生而已,小事一桩。
她和同学们都低估了国家领导的重要性。
一开?学,学校所有坏掉的、被刻上乱七八糟痕迹的桌子椅子都被换掉了,学校的多媒体本来是放映机,也被换成了最新?款的白板。
学校的绿化做了调整,凤凰花树一棵棵抬进来,换掉了原本的青树。
坏掉的地板砖被翘起来,填上全新?的地板砖。
学校外面的墙和篮球架全部重新?喷漆,短短一个月,学校焕然一新?。
新?的一个月,学生觉得?学校应该恢复正常了,但没有,学校开?始折腾学生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宿舍要扫,教室要扫,角落要扫,连草地上长出来的杂草都要拔掉。
教室和宿舍的玻璃学生们擦了又擦,擦得?玻璃片都薄了。
老师每天在全校巡逻,头发?黄的、长的、校服拉链坏的全部被收拾了。
在天气逐渐转凉时,国家领导终于到了。
早上八点?,学生在学校上课,校领导、国家领导、市领导和省领导一起踏进安静的,只有朗朗读书声的校园。
微风轻轻拂过?悄然开?放的凤凰花。
领导逛了一遍校园,在教室门口旁观两个班级上课,关心学生的食宿,不疾不徐地拷问校领导。
十分钟后,领导走了,他今天的行程很?拥挤,不能在一个学校停留太多时间。
让学校老师和学生心力交瘁的领导巡视终于结束了,崔美青终于有了自己是初三?学生的实?感。
老师们急着上课,今天上课,明天上课,后天上课,上完课还要补课,补完课就考试。
本来按照学校的作息表,学生下午有差不多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从五点?十五到七点?半是自由活动时间。
但初三?要提前进教室,教室把?学生分为了三?个等?级,培优补差,优势科目要更厉害,短板要补齐。
像崔美青这样的学生其实?可以选择自学,但她自认自己不是天赋型选手,所以大家培优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去。
培优补差的科目中,安排时间最多的就是数学和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