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聿的调令不出两个月就会下来。如果你对他动了心,继续待在徐家,你跟他没有可能,我知道你妈妈想让你出国学习,也知道你有意考京大研究生。”

谢序也终于说明了来意,言语间参杂着苦涩,“陈盏,我跟你妈妈分手的时候,闹得很难看,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从知道你的是我女儿我,我一直很歉疚。如果可以,作为你的父亲,我想接你回谢家,想要弥补你。”

陈盏闻言也只觉得可笑,她尽量冷静的说道:“谢司长,我不是一直都有父亲,也不会从今天就有了父亲,更不需要你的弥补,如果觉得歉疚,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好吗?”

谢序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早料到陈盏会是这样的态度,退一步道:“陈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谢序是请了几天假,特意来榕川处理魏家的后事,事情办完自然也就带着人走了。

但是他把谢淮谦留在了榕川,他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回回吃了闭门羹,还惹得陈娇花眼嫌。

谢淮谦也苦啊,四叔不能在榕川久留,于是他留下来的差事,他不得不办。

俨然四叔高看他了,徐家阿婆那两母女,天天防贼似的防着他,至于陈盏,他更是没机会见着。

前一两周医院换药,还能打个照面,后面伤养好了,就只等拆石膏,也就见不上面。

陈盏最近被徐婧收了手机,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安心准备出国留学的事,许安安好几次电话打到陈娇花这里来,老人家还是好说话的,邀她上门来玩。

徐婧对许安安替陈盏瞒着周京聿一事,对她没了信任,每回来家里,徐婧都在,许安安在家天不怕地不怕的,独独畏惧徐婧。

被这样的母亲天天这么盯着,属实压力太大,过来也只是坐两分钟,看看陈盏也就走了。

八月中旬,陈盏的石膏的终于可以拆了,那天徐婧乐团有场演出,就让顾文均送她们去医院,许安安也过来了。

下楼,谢淮谦早就把车停在了单元门外,一副等着献殷勤的模样,但是陈娇花还是看他不顺眼,没办法谁让他姓谢。

关于陈盏身世,许安安也知道了些事,悄悄碰了碰她胳膊,“这就是谢家那边过来的人,据说还是你堂哥?”

陈盏冷淡道:“不是我堂哥。”

许安安轻挑了下眉,怎么这些高门子弟个个都长得挺帅。

谢淮谦又吃了冷眼,老老实实的开车跟在后面,顺便将陈盏的情况随时发给四叔那边。

让陈娇花先在下面等着,医院上上下下也不方便,就让许安安推着她去拆了石膏。

坐了一个月的轮椅,陈盏终于能正常下地走路,她也不免终于露出了笑意。

许安安见此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你要缓不过来了,果然还是多笑笑人才有生机。”

避免谈到陈盏的伤心事,都有意不提起那个人的事。

许安安先拿单子下楼缴费,陈盏则自己去了趟卫生间。

等到人出来时,面前突然多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魁梧男人,其他从厕所出来的人,见这阵仗都加快脚步的离开,怕沾染上什么麻烦事儿。

白祁站在面前,面色恭敬道:“陈小姐,周先生想见您一面。”

……

第105章 周先生,我们就到这儿了

医院后门僻静处

周京聿点了根烟站在黑色宾利车旁,黑色衬衫的硬朗袖口挽到手肘,配着银色腕表,灰白烟雾顺着那双冷白修长的骨节手指慢慢攀爬缠绕。

白祁一行人带着陈盏过来,张青见此赶紧上前对周京聿说了句什么,男人的背影僵了一瞬后,转了过来。

陈盏脚步停住,隔着一定距离,她望着前面的周京聿,阳光搭在他硬挺的眉骨上,有种深沉高贵又疏离的气息。

他这段时间削瘦了很多,原本就俊美锋利的脸也更加的冷削。

周京聿看到陈盏的那瞬间,连日那种思念说不出来的闷痛瞬间从心底里更加凶猛的翻涌上来。

唇角抿成锋利的弧度,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的上前将人狠狠的拥在怀里。

张青和白祁等人立马十分有眼力见的散开,背对着两人。

周京聿弯着腰,整张脸埋在她颈侧,抱着她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把人镶嵌进怀里。

良久,陈盏听见男人沉闷的声音,“盏盏,我很想你,你想过我吗?”

那瞬间,如潮汐般的酸涩再次密密麻麻的包裹挤压她的胸腔,眼眶潮湿起来,“周京聿,你伤好了吗?”

陈盏知道他那天救她伤的很重,在icu里面昏迷了大半个月,这都是谢淮谦无意间透露给她的。

周京聿声音低闷嗯了声,又懊恼悔恨的说:“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上车。”

陈盏努力将那些情绪压下去,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嗯,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

大概是陈盏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周京聿突然松开,垂着眼皮看他,碎发落在他额前,脸上也被打出了细碎的阴影,明明暗暗。

眼神郁郁幽深带着试探,“你是不是怪我没早点来找你?”

周京聿醒来后,试过跟她联系过,但徐家人看她太紧,他因为伤太重,老太太也一直让人守在医院不让他出去,在医院躺了足足住了一个多月才下床,几乎是刚出院就来榕川找她了。

陈盏却摇头,抬起眼睫望进他深沉的眼底,“周先生,还没有祝你得偿所愿。”

周京聿神色一僵,还没开口。

陈盏就问道:“调令什么时候下来啊?”

周京聿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