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心下一怔,盯着她的脸,却发现她还是闭着眼的,刚才那两个字像是呓语。
可是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
他抿着唇,重新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如炬的目光盯着她:“赵棠鸢。”
太久没有喊她的名字,连口腔都在回味勾勒这三个字的音节。
赵棠鸢的表情有些难受,车厢里闷闷的空气压着她难以喘息,她抽出手,往空气里一拍,却打在一个火热的胸膛上。
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胸膛也在震动。
“别吵!”她皱眉喊。
周沉拿手去捏她的脸,冷着声音问她:“我是谁?”
感受到微微的痛楚,赵棠鸢终于睁开眼,在昏暗的车灯里搜寻是谁在欺负她。
这眉眼,怎么那么像周沉。
她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思绪,努力将他的模样收进眼底,嘴里喃喃道:“周沉……”
干涸的心脏终于被再次填满,周沉冷硬的眉眼还是渐渐软和下来了,捏着她脸的手也变成了抚摸。
她知道是谁在碰她。
他不再打扰她休息,想了想,又将她从后座上抱出来,抱到副驾驶上,就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他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脚步匆匆地回到驾驶座,将车子发动,飞驰着开往距离最近的观颐。
50
等他们到达观颐的时候,赵棠鸢已经陷入熟睡,周沉没有把她叫醒,直接抱着她上了顶层。
她身上沾满了火锅味和酒吧里的烟酒味,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周沉回房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剥光扔进浴缸里。
浴缸里注满了温热的水,装着她比从前瘦弱许多的身躯,周沉皱眉,捏了捏她的腰,那里已经没有丰腴感。
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眼下还泛着点青色,总之,与两个月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周沉差点以为,他们不只是分离了两个月,而是两年。
哪怕这两个月每天都有助理来汇报赵棠鸢的消息,他也不能满足,直到今晚人就在眼前,他才有了切实感。
喝醉的赵棠鸢乖巧多了,连头发丝儿都细软地趴在身后,周沉将绵密的泡沫涂抹在她身体每一处,动作缱绻又耐心。
赵棠鸢醉着,却仍然能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有人在替她洗澡,他的手掌温柔滑过她的每一处肌肤。
她也知道那个人是周沉。
白日规矩着她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不见了,此刻只想像今晚沉迷烟酒声色那样放纵自己。
周沉的手刚要从她身上抽离,她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勉强睁开眼,迷蒙的眼睛看着他。
“周沉。”
她在霭霭雾气中确认他的存在。
周沉动作微顿,“嗯”了一声。
但她仍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放手。
“怎么了?”周沉无法,低声问她。
但她不说话,只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周沉只能说:“我去拿毛巾来帮你擦干净好不好?”
赵棠鸢摇摇头,下一秒,她挣扎着从水中直起身子,但重心不稳,又差点跌落回水中。
幸好周沉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
赵棠鸢顺势搂着他的脖颈,脑袋伏在他胸膛。
周沉的衬衫早被她的一番折腾弄得湿漉漉的,布料坠着冰凉的水贴在身体上,并不舒服,他却甘之如饴。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所有愤懑、不舍,和日益增长的想念都融在这个轻柔的吻里。
但是赵棠鸢感受不到,她撑着他的胸膛抬起头,似乎在认真地打量他的脸。
“你是周沉吗?”她突然问。
周沉被她问得一愣,目光又有点凶:“不然呢?”
她以为还有谁能这样帮她脱衣服洗澡?
赵棠鸢撅了撅嘴,“哦”了一声。
“你怎么变老了。”她说。
短短六个字,却让周沉胸腔憋闷,所有旖旎的情思都转为震怒。
偏偏赵棠鸢还要火上浇油:“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多了一条皱纹?”
她拿指尖去描绘他眼周的轮廓。
周沉气得发出一声冷笑:“嫌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