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的父亲,一个平日里威严理智的男人,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她上不得台面,说她这辈子都比不上裴媛媛。

她的母亲,脱去了往日温柔慈爱的外衣,抱着裴媛媛尖声哭泣,说若是早知她是这种东西,宁愿她从未回到裴家。

最后,不顾她的伤势,不顾室外狂掠的雷霆暴雨,硬将她丢出家门。

要不是她命大,获得了安全屋,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即使被家人这样污蔑,她仍然选择了原谅,还邀请了裴家全家,包括裴媛媛一起躲进了安全屋。

成为安全屋屋主后,她也没有出去秀优越感,她是出去收集物资,一心想着扩大安全屋,好拯救更多的人!

现在能平安待在安全屋里的人,都是因为她扩建安全屋后,好心收留的人!

钟宁从没想到,现在这群被她救下来的人,竟然这样污蔑她。

“真的太歹毒太狠心了!”

“连身而为人的同理心都没有,简直猪狗不如!”

“就是!畜生都比她有人性!”

“裴家做得对,就应该教训她,让她尝尝被烤的滋味!”

“媛媛小姐仁慈善良又温柔,要是媛媛小姐是屋主就好了!”

嘈杂愤怒的骂声中,一个清朗明亮富含感染力的声音格外出众。

“不要让她进来了!晒死她活该!”

钟宁瞳孔骤缩,木头人一般机械地移动眼珠,看过去。

刹那间目眦欲裂,鲜血从崩裂的眼角流出。

说话的人居然是钟朗!

和她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是她教钟朗如何在孤儿院生活,赶走欺负钟朗的人。

她一直以为她和钟朗之间的感情羁绊,深到这辈子都无法分开。

可自从见过裴媛媛后,钟朗就变了。

钟宁眼前一片血色,她死死盯着钟朗的方向,用尽力气嘶吼出声:

“为什么连你也跟他们一起诬……”

“咔嚓!”

小弟裴彦霖从人群后面窜出来,狠狠一脚跺在钟宁的左腿膝盖,再一脚将她踢开,倨傲道:

“真是死性不改!”

“大哥二哥就是心软,还给你留条腿!”

剧烈的疼痛似千万根烧红的钢针,无情穿刺进钟宁的身体里,她蜷缩成一团,再也无法动弹。

只能麻木地转动眼珠,扫过所谓亲人和竹马的脸。

却见他们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任由裴彦霖一脚一脚踢在她身上。

她的双眼都被血色覆盖了,散去最后一丝亮光,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都这么对她这么残忍?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痛到极致后,钟宁竟然想笑。

太荒谬了!

钟宁“嗬嗬”喘着粗气,宛如一条濒死的鱼,唇边血如泉涌,双目赤红充满了不甘和悔恨。

她不该心软的。

“别怪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你不得人心,不然屋主位置,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裴彦霖满脸不屑,抓起钟宁的脚腕,将她拖走。

走了五六百米,拿出铁链将她锁住。

“我姐必须成为屋主,你别不知好歹,逼我下狠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宁犹如一条被压在铁板上的鱿鱼,皮肉被煎烤得“滋滋滋……”作响,却逃不了挣不开,满腔痛苦绝望。

渐渐地,她不再感受到被炙烤的疼痛了。

她的灵魂,终于脱离了身体的束缚,飞了起来,飞向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冰山……

“宁宁,霍家怎么会给你送礼呀?”

“听人说霍胜最近包养了一个拜金的女大学生,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宁宁你要是缺钱你告诉我呀,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