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燃那头的呼吸声很重,槐蔻薄凉地勾起唇说:“没?关系,你还有机会,你明天飞到川海来,我开个房等你,完事你就给?我彻底滚蛋,ok吗?”
良久,许青燃才缓过神,失去理?智地口不?择言道:“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有经验了?在?川海生活得这么?丰富多彩,怪不?得连条消息都不?舍得给?我发,别?告诉我你一直在?和我装纯,你是想气死我。”
空气静了两秒,槐蔻仿佛被一桶冰水迎头浇下,她感到浑身?都发起抖来,牙齿都控制不?住地咯咯作响。
她把腿放到座位上,抱住膝盖,紧紧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好?像缩得小了,就听不?到这些话了一样。
时间好?像被沉默拉得很远,又好?像只有一瞬。
槐蔻从座位上爬起来,她跪在?座位上,哆嗦着握紧手机,对着手机用被逼到极致的破碎声音开了口。
“没?错,我他妈就是在?跟你装纯,我就是在?钓着你,我其实浪极了,来川海这半个月我一直在?找男人,每天换着花样地睡!我来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一个帅哥,他比你猛,比你带劲,比你更能干,你是不?知道我他妈多爽!你满意了吗!”
槐蔻几?乎把手机捏碎,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声,在?静悄悄的空教室里,格外响亮,狠狠牵扯人的心弦。
一向自持矜贵的许青燃被她逼得也声线颤抖起来,“槐蔻!你少激我!你说得对,我就是后悔了,我后悔为什么?没?给?你留下个印记,让你成为我的人,就让你这么?去了川海,去认识别?的男人!”
“我后悔我当初还那么?拿你当个人看,你送上门来我心疼得要死,我也没?碰你!”
“我许青燃,什么?时候给?过别?人这个面子?,槐蔻,你几?次三番打我的脸,别?太不?识好?歹。”
槐蔻唇瓣哆嗦着,她忽然失去了全身?力气,刚吃进肚子?里的热乎乎的麻辣烫似乎都蒸发了,浑身?都像浸在?冰水一样寒冷刺骨。
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最后几?乎喘不?上气来,耳边轰鸣一片,白噪音刺耳地响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但她依旧强撑着,挤出几?个字,“许青燃,你……”
“挂了。”
一道声音忽然不?知从何处响起,仿佛一条游鱼,穿破浓重的黑暗,顺着潺潺碎冰流水跃到她的耳边,轻轻一甩尾巴。
“没?听见吗?”那道清冽的声音再次道:“我让你挂了。”
槐蔻感觉自己仿佛哗啦一下,被人从冰水中捞了出来,身?体渐渐暖上来,耳朵也恢复了听觉。
“谁?”许青燃的声音立刻警惕起来,带着冷意,“你和谁在?一起?”
“槐蔻,这个时间,你还和男人在?一起?”
槐蔻没?理?他,只怔怔地看向坐在?落地窗前的一个身?影。
在?夜色里,飘扬的窗帘挡住了他的大?半身?体,所以她才一直没?看见,有个人就一直坐在?那里,听了她和许青燃所有的话。
“陈,陈默……”
槐蔻早已听出他的声音,但等陈默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瞪大?眼睛。
“谁?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许青燃已经彻底沉下了声音,声线带着藏不?住的醋劲,像被被绿了的无能丈夫一样质问道:“槐蔻,这个点,你还待在?男人身?边,你刚刚不?接电话是在?干什么??”
槐蔻早已顾不?上电话里的许青燃,任由他不?停地问着,只抬起头看着站到她面前的陈默。
陈默没?看她,只伸出手来。
槐蔻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要手机。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给?他,最后还是收回手来,想自己挂断电话。
陈默却察出她的意图,直接伸出手攥住槐蔻的手腕,把那个手机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槐蔻手腕上还残留着陈默的手印,现在?被他又这么?一攥,不?禁嘶了一声。
这道声音被电话那头的许青燃听见了,他怀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不?说……”
一道散漫冷漠的男音就接管了电话,“还有事?”
许青燃听出这就是刚刚那个男人,他冷哼一声,用那副无往不?利的大?少爷口吻命令道:“你谁?你不?配和我说话,马上把电话还给?槐蔻。”
“我谁?”槐蔻心惊肉跳地听着陈默重复了一句。
她知道许青燃不?是陈默的对手,下意识过去想拦陈默,却没?拦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就是槐蔻说的那个比你猛、比你能干、比你带劲的……帅哥。”
陈默却没?如槐蔻所料一般发怒,甚至嘴角噙着笑?,轻飘飘地说,眼底却寒冰一片。
槐蔻的脸,在?黑暗中涨得比姑姥姥买的小番茄还红一百倍。
这显然把许青燃噎得更狠了。
偌大?的教室里安静一刹,
不?等他再骂出什么?话,陈默忽得变了脸色,他轻笑?一声,冷冷对着电话道:“你的面子??你的面子?算个屁。”
“滚蛋。”
说完,槐蔻还来不?及反应,陈默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给?槐蔻扔回桌上。
槐蔻眨着眼睛,仓惶地看着他,意识到他是在?反驳许青燃那句“我什么?时候给?过别?人这个面子?”。
不?得不?说,这句话从陈默嘴里说出来再合适不?过了,只有他浑身?散发着那股游刃有余的淡淡嚣张。
陈默直截了当地问槐蔻:“你什么?毛病?”
槐蔻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刚刚对许青燃说的诸如“开房”之类的话。
她垂下头去,想问问陈默有没?有听懂自己特殊的家庭背景,但又觉得陈默对她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何必多此一举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