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池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跟她计较。
“我回房间?了?……”韩伊打了?个招呼,就想溜之大吉。
“等等, 我想再问一下。”
闻砚池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还算客气的措辞, 语气却?不容拒绝。
韩伊顿住脚步。
“你有过?想让我吃醋,看我狂性大发的想法吗?
闻砚池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说?出口的话却?仿佛平地一声雷。
韩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球打的头晕眼花。
“什,什么?”
她难得磕磕巴巴了?一阵, 反应过?来?后才立刻色厉内荏地正色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放下了?一样, 韩伊甚至称得上义正言辞。
“我不是那种人。”
面对她的失色,闻砚池却?神色依旧如常,只挑起一边眉头, 轻声开口。
“我猜也是。”
说?完,不等韩伊反应,他已经转身走了?。
到了?门口,男人想起什么,又提醒道:“明天晚上的约会……”
男人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要?忘了?。”
韩伊还没从男人刚刚的直言发问中回过?神,来?不及回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咔哒一声,那么厚重的门在她眼前?轻轻阖上,声音极低,可见?关门人下意识放轻的动作。
这就是闻砚池。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永远淡然自若,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温和礼貌,无一例外。
一如她初见?他的时候,即使身处狭小破旧,洋溢着异味的福利院,闻砚池依旧站得笔直端庄,矜贵得体,像一个真正的王子。
他也的确是个王子。
而她这个丑小鸭没有变成优雅的白天鹅,而是变成了?一只倔强反骨的野天鹅。
住在城堡里的王子会和飞在滩涂上的野天鹅在一起吗?
或许谁也不知道。
回到房间?里的事后,韩伊才忽然想起闻砚池似乎只是站在门口跟她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明明距离他们分开才一个小时,闻砚池突然跑回来?干什么。
总不会是特意再来?提醒自己一次明晚的饭局吧,生怕她忘了?。
韩伊笑了?笑,觉得这件事放在闻砚池身上似乎有些?荒谬。
但过?了?半晌,她慢慢收起笑容。
其实也没那么荒谬,她可能还真猜对了?。
不到两个小时,特意提醒了?自己两遍,看来?闻砚池是真上心了?。
毕竟她这两年?才回来?这么一次,以她的尿性,的确有可能干出今晚就突然扛着行李箱飞去哪个新航线的事。
或许把她小叔真得搞怕了?。
怕她又一声不吭地跑了?,见?不到未来?的闻夫人。
她好歹也是名义上的闻砚池侄女,闻砚池现在又只有她一个亲近的亲人,不见?婶婶一面就走,确实不合礼数,显得她对小婶婶不满意似得。
她这个在京北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倒是无所谓,但听说?她未来?的小婶婶是大家族出来?的闺秀,在乎这个名声。
闻砚池这是给他夫人撑腰呢。
不过?闻砚池这回可是想多?了?,她刚从深山老林里跑回来?,暂时不想再回去了?。
况且……她这次回来?,就是做着彻底结束这一切的打算的。
亲眼见?证了?婚礼,也算给她十年?来?的青春最?后一个结局了?,以后她不会再轻易回国。
她这个人要?面子,从小就怕别人抛弃她,所以她最?擅长先抛弃别人,这样就不会丢人了?。
就像几年?前?离开京北一样,她不会留下让闻砚池为难。
“啧。”
韩伊被?自己恶心到了?,真是痴情不忘啊。
不,她这不是痴情,是晚辈对长辈的孝顺。
韩伊迅速给自己选好一个理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她靠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少有的联系人都是徒步和野外有关的人,国内的联系人却少得可怜。
当年?那批玩伴都陆陆续续失去了?联系,只有少数几个还算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