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了一声?,推了推男生,道:“你先去吧,我一会过去。”

男生这才激动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喜气洋洋地点点头,“好,我等你,一定要?来哦。”

说着,对方还想?说点什么,但扭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冷峻男人后,一股说不出?的危机感还是让他咽回了后面的话。

总算打?发走了男生,韩伊松了口气,一扭头,却见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后,臂弯里还搭着来时穿的那?件黑大衣。

“你,要?走了吗?”

尽管韩伊极力克制,可她依旧听出?了自己话音里藏不住的失落。

“嗯。”

男人颔首,解释道:“冬天夜长,雪地不好走。”

韩伊点点头。

尽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男人的话也挑不出?任何刺。

可她就是敏感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闻砚池并?没有久留,说完后,看着她抬起手,像是想?给她一个拥抱。

可最终,他的手只是轻轻落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踏碎一地雪光。

直到?浑身慢慢变冷,韩伊才回过神,跑进屋子,冲到?窗户前?,正?好看到?一辆黑车慢慢驶离的影子。

那?股熟悉的痛又萦绕心尖,疼得她攥紧拳头。

她站在客厅环视整个房子,已经不再滴水的水管和桌子上温热的水杯,提醒着她刚刚屋内另一个人的存在,提醒着她刚刚的一切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只是,那?个总是入她梦的人,离开了,甚至一杯热水都没能喝完。

她甚至忘记给男人找一块干毛巾,擦一下湿透的肩膀。

这么寒冷的冰天雪地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冷。

韩伊隐隐约约能猜到?男人突然离开的原因。

或许是大雪封路不好走,也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个男同学给了他什么误会,让他不想?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是她来这边上学之后认识的一个异性朋友,只是朋友。

这个男生喜欢学校里另一个中国女孩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表白,正?好韩伊来了之后,多原因机缘巧合之下和这个女孩成了朋友。

本就相似的文?化背景让她们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韩伊也知道那?个女孩也喜欢他。

正?好男生也跑来主动搭讪,想?让韩伊帮个忙,换句话说就是做个红娘。

今天他们就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另一个朋友家参加舞会派对,男生怕另一个女孩不肯去,特意跑来找她确认的。

不过,倘若不知道这些事?的话,他们刚刚的对话的确容易让人误解。

闻砚池……似乎就误解了。

但韩伊想?了想?,也不打?算解释了。

挺好的,这样一来,她小叔想?必能放心一点,知道她已经心有所属了,自然也就不用再记挂着那?件事?。

至于她,今天这件事?还真给了她某种启发。

也许,她也应该尝试着出?去走走,尝尝其他男人的滋味。

那?天之后,一直到?柏林终于迎来短暂的夏天,又到?孤寂寒冷的雾冬,那?个人再也没来过。

她也没回去过。

但他们还是有联系的。

逢年?过节,她也给家里寄过礼物,给吴阿姨的披肩,给庄特助的补品,给闻砚池的字画……

而?闻砚池似乎也对她在这边的生活了如指掌,每次电话里都能很快接上话茬,仿佛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一样。

例如,男人知道她的每一任男朋友的名字,年?龄,学校,公司……甚至家庭。

有时候,韩伊都忘得一干二净的地方,他却知道。

这不是对方告诉她的,而?是韩伊在与?男人的对话中悄悄感觉到?的。

男人对她的动态了如指掌,这意味着什么,韩伊并?不傻。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当时决定打?开心扉,不再把自己封锁在男人那?颗不可能打?开的心房前?,这个想?法是非常正?确的。

起码,她认为,是有成效的。

因为她对闻砚池,好像不是那?么爱得要?死要?活,一想?起他的名字就心痛如刀割了。

她心里的那?些伤口,似乎在慢慢愈合,尽管还有浅浅的疤痕,但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她再也不会像刚来到?柏林时,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对方,只要?一个人时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对方,只要?听到?与?男人相似的声?音,就会下意识扭过头……

甚至只是听到?别人提起京北这座城市,都会从指尖到?心脏泛起细碎的痛。

韩伊也不知道自己谈过几个,有多少个前?任,又在圈子里留下了什么诸如“海王”、“渣女”等称呼……

尽管只是因为她腻了想?正?常分手,而?对方却都死活不愿意,对她死缠烂打?,令她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