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干燥温暖,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也能透过?来?。
那温度落到她的手指上,仿佛灼烧一般滚烫。
淡淡的香味夹杂着烟草味在空中弥散,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由于出入各种场合,闻砚池是喷香水的,韩伊很喜欢这个味道,不?是很浓,反而在他身?上显出一股深沉的温柔。
她闻了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嗅出其?中带着的一丝与众不?同的淡淡味道,令人脸红。
有一阵子,她对心理?学感兴趣,知道这个东西就叫“荷尔蒙”。
只有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女,才能闻到彼此那特殊的味道。
冰凉的触感传到指尖的时候,被打断思绪的韩伊差点将男人刚刚塞进她手里的冰可乐丢出去。
“不?舒服?”
闻砚池站在她对面,眉心蹙起,盯着她红得像个番茄的脸蛋和耳尖,开口问。
他现在站得近了,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也浓了一下,飘进她的鼻尖,仿佛男人无声的勾/引。
韩伊摇摇头?,猛得朝后退了两?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她这个避之不?及的动作,令对面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试她额头?温度的手,也默默地停留在空中。
随后,闻砚池放下手,似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再问什么,只是在特助的电话?声中转身?离开了屋子。
只留下韩伊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里,空气中佛还残留着男人身?上浅淡的味道。
男人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热意,空调吹出的冷风让她手脚都变得冰凉。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今天是打算和她小叔告个别的。
但看看今天这个情?况,估计是没意义了。
吴阿姨从后面的花园里出来?,笑?着说:“伊伊呀,咱们今天晚上做你最爱吃的……”
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虽然因着职业操守没问出口,但韩伊已经猜出了她的心声。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有电话?找他,不?去了,应该不?会回来?吃了。”
吴阿姨闻言,也唉了一声,但很快就重整旗鼓,继续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去洗手,一边喜洋洋地和她说着这几天的事。
见她没问自己为什么前几天没回家?,韩伊很快意识到是闻砚池不?知道用个什么理?由帮自己解释了。
她也发现了,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就连那天早上直接撞见她穿着浴袍从闻砚池房间走出来?的庄特助,也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一丝端倪。
看来?,到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她、闻砚池和庄特助了。
不?,想起刚刚在门口齐飞吞吞吐吐的话?,韩伊知道他也猜到了什么。
或许,齐飞早就隐隐约约地有所察觉了。
但也无所谓了。
韩伊想起自己做好的决定,长舒一口气,安安心心地陪着吴阿姨吃了顿饭。
饭桌上,吴阿姨不?知道她要离开的事,一直温柔耐心地问着她这几天的事。
韩伊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但放下筷子后,她还是抬头?认真道:“吴姨,我有事和您说。”
吴阿姨愣了一下,听她慢慢地说完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韩伊有点慌地拿起纸巾递给她。
她知道吴阿姨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出国,而是不?能接受这样仓促的分别。
好在,她也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或许要过?很久罢了。
吴阿姨擦干眼泪,攥着她的手嘱咐道:“伊伊啊,你跟你小叔一定要好好说啊,别看闻总不?在意,其?实我知道最舍不?得你的人就是他了。”
听着眼前人这真挚朴实的话?,韩伊只觉得心口更痛。
她当然知道。
“还好还好,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你了,闻总坐飞机也就到了,我年?纪大了,真是糊涂了……”
吴阿姨怕她难过?,很快擦干泪,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韩伊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因为她和闻砚池心里都很清楚,他不?会去的。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
好在这样让她难过?又别扭的分离,她也只经历了这一次。
除了吴阿姨,她在偌大的京北似乎也没有值得特意告别的人了。
本来?还有齐飞,但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其?他的朋友们,她都只发了消息过?去,大家?都以为只是正常的去学习,谁也没有多想。
她也乐得轻松自在,一个人磨磨唧唧地又收拾了两?天行李。
终于,到了不?得不?出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