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不容易才活跃起来?的气氛再次沉默下来?,特助适时进屋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轻声道:“闻总,该出发了。”

闻砚池这才继续朝外走去,眼?看即将要踏出门外,他忽然侧过身对韩伊轻声道:“没有,别多想。”

韩伊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说没有小婶婶。

但是只是现在没有罢了。

说不定吃完今天晚上?这顿浪漫晚宴,就?有了。

韩伊只觉得自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想通的心事再次涌上?心间,郁结在胸口,不上?不下,让她喘不上?气。

她一个人站在明?亮的大客厅,来?回转了几圈后,长长舒出一口气,一脚踢在了旁边七位数的沙发上?。

沙发没事,她的脚疼坏了。

从小花园里过来?的吴阿姨听到动静,赶紧上?前扶住她,喊来?佣人上?药。

骨头倒是没事,但是大脚趾头明?显红肿起来?了,有点出血。

韩伊拒绝了吴阿姨让家?庭医生过来?的建议,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就?瘫坐在沙发上?发呆,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脚的疼痛。

都说十指钻心,可韩伊现在满脸都是麻木与?迷茫。

把药箱收拾好的吴阿姨,扭头正好看到女孩脸上?的神色,叹了口气,犹豫半天,还是走了过来?。

“伊伊。”

没有人的时候,吴阿姨总是用她的小名称呼她,她没有孩子,便把韩伊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疼。

所以,尽管韩伊现在心里格外烦躁,但听到这个温柔的称呼,还是耐下性子听吴阿姨说话。

见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色,吴阿姨这才慢慢问道:“最近总是和闻总闹别扭,是因为他要结婚了吗?”

韩伊愣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吴阿姨已经直截了当地道:“阿姨能看出来?你的心思。”

准备好的说辞被堵回去,韩伊的心猛得提起来?,手脚一片冰凉,几乎紧张得要喘不上?气来?。

她猛得抬起头,紧紧盯着吴阿姨。

吴阿姨被她这个复杂的眼?神弄得一怔,随后轻轻笑起来?,安抚道:“别害怕,孩子,你还小呢,闻总他是个细心的人,会体谅你的。”

韩伊却越听越狐疑,没有吭声,等?着吴阿姨后面的话。

“你毕竟是闻总一手带大的,年纪这么小,身边又只有他一个亲人,对他有些依赖也是正常的,一听到要有个素未谋面的小婶婶来?了,心里肯定会担心害怕。”

吴阿姨握住她的手,耐心地轻声宽慰道:“孩子,不用这么紧张,吴阿姨在闻家?也待了二十多年了,知?道闻总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什么脾气你自己也清楚,绝对不会有了夫人就?抛下了你的。”

韩伊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打断道:“阿姨,你是说我?最近这样,是因为害怕未来?小婶婶进门后,小叔不管我?了?”

吴阿姨估计是怕打击到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暗示了一切。

她不懂韩伊的心思,此?刻看到韩伊怪异的脸色,只以为小姐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便愈发心疼起来?。

“别钻牛角尖,你小叔这么好的人,以后的夫人肯定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一定会对你好的,到时候多一个人来?爱你,做你的亲人,不好吗?”

吴阿姨握紧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

韩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半是酸涩,半是庆幸。

酸涩的是她只要一想象吴阿姨描述的场景,心口就?像针扎一样疼。

闻砚池有了夫人,便一心一意对她和他们的孩子,而?忘记了自己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便宜侄女,自己就?像个外来?者?一样尴尬的插在他们一家?三口中间。

是的,她知?道吴阿姨说的没错,闻砚池那样敏锐又厉害的人,以后的女人一定不会比他差,哪怕是看在闻砚池的面子上?,她的小婶婶也一定会对她好。

只是,早晚有一天,她会与?闻砚池相行?渐远,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

哪怕见了面,也只会说些不远不近的客气话,而?那些不能诉说之口的心里话都留给了自己的枕边。

轮不上?她,她在闻砚池那里,不再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特殊的女人,她的小婶婶才是。

她甚至都不敢具体想象那个画面,因为只是耳边听到这几个字,便已经手脚发麻起来?。

她做不到。

她根本做不到!!

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更低估了独属于十八岁少女的思春期。

她放不下闻砚池,更装不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吴阿姨又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见她心不在焉,知?道她听不进去,只好又悠悠叹了口气。

“伊伊,你也别怪阿姨多嘴,最近看着你吃的也少,睡也睡不好,我?一着急没忍住跟吴总说了这件事……”

她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刚刚还算镇定的韩伊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吴阿姨愣了一下,和韩伊面面相觑。

“您,您是说您把刚刚和我?说的这些话告诉了我?小叔?”

韩伊一双漂亮的眼?眸睁得圆圆的,一脸震惊地看着吴阿姨。

吴阿姨被她吓了一跳,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地说:“抱歉,伊伊,我?是不是不该说,可是我?看你最近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就?瘦,再瘦下去都不成型了,就?实在没忍住……”

她看韩伊一脸复杂的神色,有点着急地解释,“你别害怕,闻总听了也可担心你了,我?说完之后,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好久,根本不让人打扰,想了一下午呢,还让我?这段时间间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