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陈默嗤了一声,不屑地道:“你装什么好人?去年打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你可真像我?爹的亲儿子,都这?么虚伪,明明自己就?是做错了事,却不许别人说。”

陈响恨恨地说出这?句话,咬着牙和?着血,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嫉妒。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槐蔻明显感觉空气凝固了一瞬。

她支棱起耳朵,知?道陈响说的他爹,是陈广坚。

陈默望着距离他只有两个台阶之遥的陈响,冷冷道:“挨打是你自找的,活该。”

槐蔻不知?道他们的恩怨,只能发现陈响随着陈默这?轻飘飘的几个字,整个人怒上心头,喘着重重的粗气。

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上来?弄死陈默。

陈默也没有退让,两个人死死对视着,带着多年来?积累的重重恩怨和?熊熊怒火。

终于,下一秒,陈响率先按捺不住,整个人像个炮弹一样,向着陈默就?冲过来?,一股要和?陈默同归于尽的劲头。

两边互相虎视眈眈着的人,此刻却又都不动了,呼啦一下退让到?一边,只留下扭打到?一起的陈响和?陈默。

本是流着共同血脉,血浓于水的两个人,此刻却厮打在一起,双目通红,一拳一脚俱是带着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恨意。

看得人心惊,又忍不住升起一丝没由来?的悲悯。

槐蔻简直不想看了。

她瞥了一眼,陈默已经控住了场面,没出什么大事,快结束了。

他占了上风,陈响明显不是他的对手,简直是被陈默单方?面殴打,毫无还手之力。

但好在,陈默明显还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真得和?陈响对打。

槐蔻能看出他一直在收着手,避开陈响的要害。

她微微松了口气,不忍直视地收回了视线,把玩着孔柏林留在车上的钥匙,等着陈默完事。

拿过落在后座的手机看了看,快十一点了。

槐蔻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她靠在后背上,最后朝那边瞟了一眼,打算眯一会。

这?一看,槐蔻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噌一下坐直了。

孔柏林他们已经停下了,所有人都在看着陈默这?边,压根没人注意到?最外?圈。

就?连陈默自己也在一心痛揍陈响。

槐蔻却凭借视野优势,眼尖地瞥见陈响这?边的一个人正蹲在地上,手中捡起一块小砖头。

她死死盯着那个人的手,就?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简易弹弓。

槐蔻预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和?方?向,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他要偷袭陈默。

槐蔻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这?砖块不算小了,尤其再借着弹弓的力道飞出去,要是砸中了脑袋,非砸出个好歹不可!

就?算是砸到?了其他地方?,也得是骨折起步。

陈默可跟别人不一样,他有轻微凝血障碍。

陈响作为陈默的堂哥,他和?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人是想让陈默死吗?

他们是有多恨陈默?

眼看他已经把小砖块塞进了弹弓里?,而孔柏林和?麻团他们都在里?面站着,愣是一个都不知?道回头警戒一下。

或许也是没想到?,会有人真敢偷袭陈默。

槐蔻咬紧牙关,不再犹豫,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她没有轻举妄动,先弓下腰左右看了看,见地上有一块不小的碎玻璃。

没人注意她,她赶紧弯下腰捡起来?,紧紧捏在手中。

槐蔻心一提,握紧手心的碎玻璃,朝那个人冲了过去。

那一刻的时间,快得仿佛开了倍速。

她还未靠近那个人,陈默就?像是身后长眼了一样,直接单手拎起陈响朝后一扔,正好把身后偷袭的那人撞翻了。

两人像摞在一起的骨牌一样推翻一片,躺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槐蔻长出了一口气,提着的那口气泄了出来?,差点坐到?地上。

还没等她松懈下来?,陈响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忽然又噗嗤一下摔倒在槐蔻脚边。

他的手还在朝着旁边乱抓,差点抓住槐蔻的脚腕。

吓得她一把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

一道身影逆着光走?过来?,力道很?大的一脚将地上的人踹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