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槐蔻坐起来,穿着睡衣走到桌边,将信息一一记下来,不合适的在后面打上×。
看着上面一片红色的小?×,槐蔻有?点?烦躁地推开?手机,望着桌上橘黄色的台灯出了神。
有?些迷茫,也有?些焦虑。
从?前?从?不需要考虑的事情,如今都要自己一一地去解决,当不了伸手等人伺候的公主了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傻逼那么多,原来每一件事都那么难。
啧了一声,槐蔻抽出一根烟,咔哒一声点?着火,走到阳台上,趴着栏杆吹晚风。
她掌心黑色的打火机,沉甸甸的金属外壳上镌刻着几?道笔画,似是最近经常被人抚摸,变得光滑起来。
槐蔻慢慢摩挲着上面那串英文An extinct volcano.
一座死火山。
“说起来,你?当时吓唬人的那个劲特别像一个人。”
“特别像陈默。”
赵意欢今下午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微风不急不躁,吹拂过?脸颊,伴着颗颗微弱的繁星,令人莫名感受到了几?分?浪漫。
抬头看看无边无际的深灰色苍穹,许是手中黑色火机的缘故,槐蔻没由来的想起了陈默。
不知陈默在干什么。
是又泡在修车厂研究他的车,还是和鹦鹉头他们出去收租去了。
当然,也许是在和他身边那群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吃饭,肆意享受着周五夜晚的狂欢,毕竟他身边,永远不缺朋友陪着。
眼前?仿佛浮现陈默和一群人坐在沙发里,周遭还围着几?个漂亮女孩,柔柔地叫他默哥,劝他喝酒的模样。
草。
槐蔻被自己的想象气出了一身汗,像动画片里吐泡泡的小?鱼一样,说不出的憋闷。
算了,不如想点?别的。
正?这么想着,槐蔻还真记起了什么。
铜炉火锅涮羊肉。
是陈默他们吃过?的,槐蔻在去送房租的时候看见的。
具体长什么样子,槐蔻其实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味道格外诱人,羊肉煮熟的香味,带着微微的膻,配着浇上辣油、裹着白糖和香菜的厚厚麻酱,再来几?颗酸甜辣的糖蒜解腻,引得从?未吃过?的槐蔻那日朝那铜火锅看了好几?眼,回家还特意查了查这是什么东西。
还有?……还有?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将袖子挽到手肘下菜的陈默。
那样的陈默有?种与平时格外不同的气质,比往常的冷漠桀骜多了几?分?居家的生活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柔和沉静起来,很干净,也令人安心。
明明周遭是每天看腻了的场景,可不知为何,今天环顾四周,心里却好像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
槐蔻沉默着垂下头去。
肚子咕噜一声。
中午就没好好吃饭。
她饿了。
槐蔻闭上眼,试图望梅止渴,用想象来填饱肚子。
正?想到裹满麻酱和香菜的一大口羊肉塞进嘴里的时候,屋里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槐蔻懵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迷迷瞪瞪地回屋拿起手机。
只来得及瞥见一条联系人陈默发来的新消息:“在干什么?”
一个突然的问候。
槐蔻瞪大眼睛,还沉浸在羊肉铜火锅的海市蜃楼里,看着这条消息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自己太?渴望陈默出现而产生的幻觉。
直到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响了起来。
那个刚才出现在她脑海中,令人朝思暮想的名字,就在屏幕上方跳动着。
手比脑子快,槐蔻下意识一划屏幕,接起来。
电话通了,两人却一时谁也没先?开?口说话,仿佛能隔着听?筒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最后,还是陈默先?开?了口,清冽的嗓音在只亮着一盏小?灯的寝室里响起。
“干嘛呢?”他声调缓慢,带着点?忙碌过?后歇息的淡淡慵懒,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有?些性感。
槐蔻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还没从?刚刚的思维中缓过?神来,脱口而出一句:“铜锅涮羊肉是不是特好吃?”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陈默:“……”
槐蔻:“……”
陈默那边静了片刻,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半晌,陈默才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