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乌黑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只屡次掉进同一个猎人的陷阱后?,终于打算戏弄猎人一次的小梅花鹿一样?狡黠。
“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陈默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黑得看不见一丝光,仿佛有人堵住了他的喉咙,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吐出一个字,也没有对槐蔻点一下头,只是靠在椅背上静静望着她。
望向她的眼神中看不出炽热的爱意,却也看不见一丝厌恶。
准确的说,陈默的眼中满是虚无,他自己仿佛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确切的答案,陷入了沉思?。
见状,槐蔻已经不再需要?回答,她挺直腰肢,定定地对他道:“算了,不用?勉强,早晚有一天……”
“我要?你对我告白。”
槐蔻把柔顺的黑发甩到耳后?,淡淡道:“而且我一定会?等到。”
“所以你不用?有压力,你什么也不用?做,等着我追你就好。”
毕竟,你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川海小阎王啊,刚刚那种挣扎与迷茫的情绪怎配从你眼中闪过。
某一瞬间,陈默似乎有些晃神。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听到了什么豪言壮语。
好半天,他才勾起唇一笑,抬手啪/啪地鼓了两下掌,盯着槐蔻的眼神复杂而带着浓浓兴味,仿佛被槐蔻勾起了极大的兴趣。
槐蔻摸了摸下巴,想到什么,赶紧对他说:“今天是个意外,意外,你等我好好筹备一下。”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
陈默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点头哼了一声?,等着她后?面的话。
槐蔻舔舔嘴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所以你能不能把今天这件事给?忘了啊?”
陈默侧过头瞟了她一眼,槐蔻接收到眼神暗示,一下子醍醐灌顶,“我可以补偿你。”
本义是打算正经地请陈默吃饭,哪知话说出口,槐蔻却敏锐地察觉出这话暗含的某种歧义。
“嗯,你得补偿我。”
陈默却好整以暇地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槐蔻清清嗓子,尴尬地左右看看,轻声?问:“补偿什么?请你吃饭行不行?”
“很想,特?别想陈默,想到晚上都睡不着觉。”
陈默忽得语调平稳、吐字清晰地说出这句话,听得槐蔻一阵耳热。
“你干什么?”
槐蔻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她早就猜到了陈默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但现在被陈默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还是很让人别扭。
陈默俯下身,舌头顶了顶下颚,笑得蔫坏,“这句话念十遍怎么样??”
眼前?人哪有小阎王的一点冷戾,分明十足的领着小弟蹲在街头调戏美女的大混子模样?。
槐蔻瞪大眼睛,“十遍?”
“那二十遍?”陈默反问。
“二,二十遍?”槐蔻磕磕巴巴地说,瞪着他。
“嗯,三十遍,”陈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能再多了,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
槐蔻你你我我地说了半天,最后?嘴笨地只憋出来一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其实是靠嘴当上川海小阎王的,仗着人家都说不过你。”
把陈默噗嗤一下逗笑了。
槐蔻清清嗓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尝试着张张嘴说了一遍,简直无地自容。
她真?是奇怪,槐蔻想。
她应当是个道德底线不怎么高?的人,她见过大风大浪,目睹过那帮二代的群/p现场,也撞见过小明星在洗手间百般讨好许青燃的模样?。
她也能当着陈默的面问他要?不要?和自己试试,能对着他说出无数挑逗的话,甚至能在许青燃面前?褪去衣物。
可现在只是一句简单的“我想你”,却让她害羞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似乎无论多么魅惑的挑逗,也永远比不上一句幼稚的“想你”。
陈默就跨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长腿伸开,双臂搭在椅背上,托腮盯着她,仿佛无声?的催促。
在他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槐蔻认命地喝了口水,重?复了一遍,“很想,特?别想陈默,想到晚上都睡不着觉。”
“很想,特?别想陈默,想到晚上……”
“很想……”
只要?开了头,似乎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寂静的午后?,窗外只有鸟儿飞来飞去的啾啾声?,墨绿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摇摆,浮动的灰尘在一束微光中上下翻飞。
“很想,特?别想陈默。”
少女清灵的嗓音不知响了多久,旁边忽然传来喀啦一声?,陈默从椅子里坐直了,他下颚收紧,一错不错地看着槐蔻。
槐蔻似有所觉,也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