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别别扭扭地假装转了转屁股,身下的椅子转的角度连十度都没?有,宁可费劲地眯着眼用余光扫着镜面,也不愿转过去。
陈默似乎轻哂一声,忽得伸出脚,长腿一勾,槐蔻屁股下的椅子就被转了过来,正对着他的方向。
槐蔻偷偷瞥了他一眼,只好保持这样的姿势继续卸起妆,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变态,非要看人卸妆……”
陈默睨着她,眼眸中晦暗浮沉,薄唇掀起一丝冷笑,也丝毫不放过她,还嘴道:“你这人真奇怪,平日里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怎么卸个妆倒不能?看了?”
槐蔻的脸一红,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她闭上?嘴不再和陈默搭话。
陈默却?不知从哪来了兴致,弯唇笑了起来,有点痞地托着下巴看着她,“问你呢?”
槐蔻也被他问得来了气?,怂不拉几地埋怨道:“你懂什么,我宁可蒙着脸在大?街上?果?奔,也不愿意让……看见我妆花了的脸。”
“是么?我倒觉得都挺好看的。”
陈默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槐蔻一怔,放下手中的卸妆棉,看向陈默,“什么好看?”
陈默移开了视线,看着包间里巨大?的屏幕,优越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几分迷离忧郁的味道,他心不在焉地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个什么东西。”
“反正被你藏起来的样子,我觉得都很漂亮。”
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明晃晃的坏,明摆着是在报复槐蔻今晚故意挑逗他这件事。
但槐蔻却?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小阎王藏在戏谑之后?的别扭与不自在。
有点新奇。
她懂了他的意思。
陈默是说她素颜很好看。
还有刚来那天不小心在他面前果?奔的时候,也很好看。
真是个流氓混子。
呵,粗俗。
槐蔻轻咳一声,收回?视线,总觉得陈默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似乎放下了什么想法,对她妥协了一点,看起来更贴近她刚来川海时遇到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小阎王,而不是前一阵那个故作冷冰冰的“陌生?人”。
她勾勾唇,去包厢自带的洗手间洗了把?脸,陈默应该是问了店员,居然还知道买瓶洗面奶,洗完之后?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她把?身上?那套裙子和披肩换下来,穿上?陈默带来的衣服。
不知道这么晚了,陈默去哪买的,一件简单的白色连帽长袖外套,下面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裤子还好,外套稍微有点大?,不过穿上?之后?又?暖和又?舒服。
槐蔻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就把?脏衣服装到袋子里,走出洗手间。
陈默上?下看了她一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摆摆头道:“走吧。”
“去哪?”她有点傻兮兮地问。
“酒店,”陈默回?答道,又?问了一句,“还是你想回?宿舍?跟你们宿舍楼的楼管说一声,可以让你进去。”
槐蔻摇摇头,这个时间太晚了,估计赵意欢她们都睡了,不回?去打扰了。
她拎着袋子,跟在陈默身后?下了楼。
午夜十二点,酒吧里正是人多的时候,看见陈默的身影,不少人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大?都是大?学城的学生?。
也有人的目光,不时扫过跟在陈默身后?的槐蔻,脸上?写满八卦与好奇。
槐蔻以前在沪市也去过类似的酒吧,但大?都是清吧或是livehouse,一方面是她对那些灯红酒绿没?意思,一方面则是许青燃刻意阻拦过她,不让她出入这种场合。
但心里不好奇是假的。
此刻有了机会,槐蔻脑袋四处转悠,看得格外专心。
陈默这家?酒吧的消费人群显然以年轻人为主?,除了大?学城的学生?,还有不少附近的白领,各个打扮时尚,看起来一点也不怵场。
现在快到凌晨,酒吧里气?氛正好,热闹得很,槐蔻无?意间瞥见几个穿着清凉的女生?和两个男生?谈笑风生?,气?氛暧昧不已。
而这种情况在酒吧里似乎并不少见,男男女女都一副熟练模样地玩笑着,各个看起来都很会的样子,空气?中充满了海王和海后?的气?息。
虽也有不少正常玩乐蹦迪的人,但槐蔻还是看出了眉目。
她忍不住瞟了一眼陈默,这人作为老板,不必说,对于这些撩人把?妹的套路怕是只会更懂,光见就不知得见过多少次。
就他们下来的这么一会功夫,槐蔻就已经瞥见不止三?五个对陈默这边的抛媚眼的女孩,无?论是后?座那个梳着双马尾的可爱女孩,还是斜前方那个烫着一头性感大?波浪的姐姐,看起来都游刃有余,一笑一动自然又?充满风情。
她想起自己刚刚在包间里那些刻意的小心思和小动作,顿时一阵心虚,在这些见多识广的浪子□□面前,她那两下子怕是让人笑掉牙的幼稚园级别。
而每天面对这些尤物的陈默,看到自己那些自以为拿捏人的套路后?,居然没?有笑出声,反倒那么认真地和她说着话,也真是给足了她面子!
这么一想,槐蔻就感觉尴尬地一阵脸红,烧得慌。
“槐蔻。”
槐蔻一顿,扭头看向身旁的陈默,脸上?还带着来不及褪去的窘迫红晕。
陈默见她的样子,似是怔了一下,又?顺着她的目光扫视一圈,淡定地收回?视线,对四处飞来的媚眼置若罔闻,引来一群失落的视线。
“很喜欢这吗?”他问了槐蔻一句。
槐蔻新奇地看看台上?的dj,又?看看卡座上?的男男女女,多喜欢似乎也谈不上?,但总有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