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白的山羊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然后一根根脱落。

玄云道长颤抖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

“功德……是功德金光……”

“完了……我的道行……全完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对方甚至没有用任何玄学手段,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一件好事。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苏家大宅。

苏砚之正拿着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广场上的盛况。

当他看到那股金色的气浪冲天而起,将顾氏大厦顶楼笼罩的黑气一扫而空时,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老祖宗!成了!我们赢了!”

他兴奋地想要转身与喜崽崽分享这个好消息,身体下意识地用力。

他想要站起来。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存在了无数年,也失败了无数次。

但这一次。

他撑着轮椅扶手,腰腹发力,双腿竟然真的传递来一股坚实的力量。

苏砚之站了起来。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了地毯上。

苏砚之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那双沉寂了多年的腿,此刻正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

然后又一步。

他……能走了?

“砚之?”喜崽崽歪着头,看着突然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玄孙,“你怎么站起来了呀?”

苏砚之身体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猛地回头,看着喜崽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砚之双腿痊愈:喜崽崽才是幕后真神!

苏砚之能感觉到地毯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拖鞋鞋底,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脚心。

这是一种阔别了太久,几乎被遗忘的触感。

那股从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的暖流,正是刚才广场上汇聚而来的功德金光!

是老祖宗……救了他!

“砚之?”

喜崽崽的小奶音再次响起,她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笔直的裤腿,

“你怎么不说话呀?站起来不好玩吗?”

苏砚之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他想开口,想说“谢谢老祖宗”,想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激动。

可是,那股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绝望、不甘和痛苦,在这一刻被狂喜的巨浪彻底冲垮,决堤的情绪汹涌而出,堵住了他的喉咙。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砸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哭了。

哭得像个终于找到了回家路的孩子,狼狈,却又充满了新生。

“哎呀!”喜崽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站着腿疼?那你快坐下!”

她说着,就想去扶他重新坐回轮椅上。

管家和一众佣人也从石化中惊醒,个个脸上都是见了鬼的表情,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老爷!您的腿!”

“天呐!老爷站起来了!”

“快!快去通知家里所有人!”

......

苏家大宅门前的车道,一夜之间变成了京城顶级豪车的展销会。

从清晨开始,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辆就络绎不绝地驶来,却又不敢靠近主宅,只敢停在远处,然后由车主或其最信任的助理,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盒,毕恭毕敬地送到门房。

管家老张带着两个年轻佣人,光是登记礼单就忙得脚不沾地。

“王氏集团,前朝青花瓷瓶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