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是?用低阶灵石砌成,一年四季温度皆在人身舒适范围,现在为初春,算不得太热,池中隐升的白雾笼面。
明月夷在闭眸想云镇上那几日?发生?的事,未曾留意到窗牖敞开?的缝隙中又一白影悄然钻进来。
细细长长的,身白泛柔光的一条蛇。
它悄无声息地转进池水中,一圈圈缠绕上她的脚踝,再?顺着骨肉匀称的小腿往上游爬。
痴缠地舔着,犹觉不够,它抬着布满猩红的虹膜的眼珠往上抬,目光落在浸在水中的两?颗白玉似的圆盘,竖起的瞳心仿佛颤出了迷恋。
雪白的蛇尾松开?了大?腿,往上爬去,勒住腰身后再?朝着垂在水中的软玉盘爬去。
随着靠近,蛇若有若无地变成人身蛇尾的漂亮少年,俊秀的容色被潮红占满,犹如诡异美艳的水蛇,兴奋地伸长分岔的蛇信子。
舔了上去。
水比以往要舒服,似有什么在按摩她一直紧绷的肌肤。
明月夷脑中的思绪被打?散,唇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轻吟,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手伸进水中一抓。
明月夷倏然睁开?眼,轻喘地垂下浸水似的瞳珠子往下看。
什么也没有。
清澈的水中只有她懒懒平放的腿,水位恰好蔓延至她的胸脯上。
没有什么在舔她,只是?错觉。
明月夷捂住跳动剧烈的心口,想从水中起身,可尚未站直双膝一软又倏然又跌了回去。
她望向微敞的窗外。
月已下坠,距离她进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而窗沿上有蛇滑过?后残留的荧光。
那是?她之前夜里总觉有蛇缠,所以特地在洞府周围洒下了药水,只要有蛇来,就能看见?痕迹。
蛇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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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明月夷一夜都没怎么睡,起身洗漱后坐在院中想用什么代替她暂缺的心脏,长久用金刚杵总归不好。
一只小竹精圆鼓鼓的从外面滚在她的云履边。
明月夷垂眸看着小竹精。
竹精短小的四肢抱住上面的白腻珍珠,嚷道:“道君,洞府外有人求见?。”
这般早是?何人求见??
明月夷以为是?鹤无咎,遂起身去开?门。
门外并非是?鹤无咎,而是?她想了一夜的人。
长身玉立的少年饶是?穿着红裳也纤美的苍白,只有那沾着金灿晨曦的乌睫却如染了浓墨,漆黑的眸子瞧着格外纯粹干净。
“师姐。”
明月夷看见?他,昨夜被舔过?的感觉又来了,后背凛凛发毛,面上不露神色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对她露出无害微笑:“昨日?师姐走得急,忘记与师姐说了,后来本?是?来找过?师姐,但师姐并未在洞府,后面我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二师兄,他道已告知我愿奉献心脏与你的事,所以今日?我是?来找师姐的。”
昨日?她离去后直径去了师傅的殿宇,遇见?鹤无咎他们后又去外面洒药粉了,所以不知他原来后面来过?。
明月夷现在疑心他不是?真的菩越悯,自然不会要他的心。
“多谢师弟,不必了。”
她婉拒,少年却似没看出她的拒绝之意,长眉舒展,神色自然:“师姐用的法器固然能恢复修为,但用长久了,自身精气会被反吸收,修为会止步于此,想要破境,师姐还需用肉心。”
他怎知她修为恢复了?!
明月夷并未告诉任何人,连昨日?用法器抵着他时,也谨慎的没有动用过?灵力。
鹤无咎都没有看出来,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师姐?”见?她神色警惕地盯着自己不言不语,菩越悯看她的眼神呈出几许惑意。
明月夷敛住心中骇然,平声道:“我修为暂未恢复。”
“是?吗?”他目光肉眼可窥地从她身上转圜一圈,最后唇边落下一抹浅笑:“许是?我看错了。”
明月夷默下。
菩越悯半点不知客气,觑她迟迟不让路,主?动温声发问:“我能进来吗?”
明月夷盯着他沉思几息,言简意赅道:“那你稍等。”
菩越悯迷懵颤睫,盯着她转身走进去。
明月夷进屋后,仰首站在房中的青铜架前,踮脚取下上置第二个的木匣子,抱着路过?案台时止步,取出一块重量的安神香点燃,随后再?继续朝门口走去。
少年还站在原地,不解地看向递来的木匣子。
“这个东西赠于你,就当给你的报酬。”
菩越悯目光从她的脸上往下,先是?落在捏住匣子的粉白指尖顿了几息,遂才不紧不慢地落在匣身上:“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