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转了一圈,见天色不早,便往回走了。

明月夷从深巷走来,远远便瞧见邻家的藤蔓又有枯黄之势,院上仿佛笼罩一层阴霾。

别处晴朗,唯独此处似要下雨。

明月夷思索,大约知晓是为何。

她抬手推开大门?,一眼望去便看见少?年长身玉立在院中,而隔壁的絮娘被无数条小蛇锁住手脚,面露的恐色在看见她的瞬间?迸发希冀。

“大人,你的修士妻回来了,我没?吃她,真没?吃,别挖我肚子。”

闻声他?转头?看见她,瞳中霜冰瞬如消融柔化成缠绵的水,几步朝她走来,失而复得般将她拥在怀中,“师姐,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又将我留给你的眼珠捏碎?”

明月夷下巴被顶仰在他?的肩上,耷拉眼皮看着?缠在絮娘身上的蛇慢慢朝周围爬开,与墙上的藤蔓融为一体。

眨了眨眼,‘哦’了声道?随处转转,遂又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菩越悯低头?在她的身上仔细嗅着?,不觉语气恶毒:“我以为师姐被她吃了,正想破开她的肚子看看有没?有师姐。”

明月夷:“……”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别闻了,刚才在街上,沾了很多妖的气息,我回来时用?香膏盖过了。”

菩越悯放开她,点漆幽瞳凝着?她,又问:“师姐方才去哪儿了?为什么捏爆我的眼?”

“爆了吗?”明月夷疑惑卷起袖子,看见纤细手腕上挂着?的两颗残缺的眼珠。

看后抬眸,含歉解释道?:“我没?留意,大抵是今日外面不慎撞坏了吧。”

也不管他?信与没?信,明月夷错过他?身,上前将坐在墙下瑟瑟发抖的絮娘扶起来。

“没?事吧。”

絮娘快哭了,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日后再也不趁你夫君不在,往你院中放小人,企图迷晕,将你的肉晒干做肉干,骨做瓜子……”

明月夷一句没?问,她便全盘托出近日做的事。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清晰的。

明月夷及时捂住她的嘴,美眸无奈地看着她:“絮娘。”

絮娘瞬间?回神,怯怯地?越过她,果然瞥见刚被哄好的少年,此刻冷眸阴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好似在想她的死法。

她只是一只拔地?鼠,哪受得住如此惊吓,猛地?化作原型,钻进土里。

墙上的蛇是要往下爬,明月夷转头?对他?道?:“你何时回来的,饭做了吗?”

菩越悯刚归家,还没?做。

被她忽然?一问,他?朝后厨走去,道?:“师姐等我。”

明月夷望着?他?的背影,抬手将挂在藤蔓上的蛇塞回去。

塞蛇时,她看着?熟练的行为,心中呈出淡淡的愁绪。

她已经不怕蛇,也不觉得蛇恶心,都能直接上手了

处理完了院中蛇,明月夷转去后厨,见他?立在灶台前,挽袖执菜刀。

与粗鄙的厨屋格格不入,但又有微妙得说不出的和谐。

“师姐。”他?抬眸便看见立在门?口的明月夷,手中的刀不自觉快切断了指节。

明月夷及时提醒他?,才保住了菜。

她走过去,好奇问:“今晚吃什么?”

自然?得如凡间?普通的夫妻。

菩越悯颇有几分贤夫意味,眼柔唇仰道?:“莲藕玉骨汤,清蒸肉莲……”

他?一道?道?数着?,明月夷认真听?了会,忽然?抬手抱住他?,“吃点别的。”

吃点别的……

他?目光落在她浅笑倩兮的俏脸上,长眉琼鼻,唇泽艳红,涂着?一层薄薄的海棠色的口脂。

“吃不吃?”她问,黛眉挑出温柔的春色。

他?迷失在她勾人的眉眼:“……吃。”

天昏暗,房中点着?一盏微弱的蜡烛,骨汤在炉中熬着?,一圈圈油沫被沸腾推散。

少?年抱着?坐在桌上的女人,半张脸都埋着?,有些乱的呼吸洒在她的身上如有小蛇游走。

他?的动作很慢,一切都是轻柔的。

明月夷本就娇嫩的肌肤很快便被弄红,双手撑在桌沿,香腮透赤,压抑的鼻音嗡嗡。

隔了好半晌,她才从恍惚中想起什么来,拿出一条铁链,一端缠在手腕上,另一端锁在他?的脖颈上。

铁链碰撞的声音清脆,他?闻声抬眸。

烛影跳在高挺的鼻梁上,两侧浮着?的情.潮红褪去,脖颈上还套着?冒寒气的铁链,给人一种温吞的阴柔美?。

“师姐?”他?握住铁链晃拽了一下。

明月夷满意看着?他?被拽红的手道?:“这次你应该挣脱不掉了。”